起码每天放了学,到蓬山路对面的眼科医院去照顾宋山时,他就是这样想的。
宋山的视神经损伤已经造成光敏缺失,主治医生认为必须开刀。手术不一定能使宋山完全恢复视力,但做了总比不做好,万一有奇迹呢。
白野川从北京千里迢迢赶回来,行李都不放,第一件事杀到医院。宋山不好意思不让他进,偏过头说:“你急什么?”
白野川神色幽暗:“我急你去死——宋山,要不是看在你徒弟份上,我就想跟你动手了。”
宋山“哦”了一声:“师哥啊,你又要教训我?”
这一声阴阳怪气的师哥把白野川喊懵了。
宋山偏过头:“老褚跟我说,今年的拍卖会,北京有个冤大头,明知道拍卖行和老板们私下里有协议,还当场举牌跟人叫价。一掷千金,以远超市价的数字收了两个元青花……白老板,你钱多可以日行一善,没必要给外国人送金条。”
白野川冷冷地说:“你管我?”
“你回北京就是为了这事儿?”
“你一个瞎子躺在床上自顾不暇还说这些废话就是为了气我?”
宋山笑意散去,睁眼望着一处——虽然他有一只眼睛看不见,另一只眼睛光感模糊。
“为什么?”他声音颇冷。
“跟你有关系?”
“然后再把买回来的东西匿名捐出去,你爹知道自己生了个败家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