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拾萤忽然伸手来摸他的脸。手指长,在起伏的面部轮廓上一盖,如爱抚情人似的停住。他说:“就蹬就上了,怎么着?”
这句话一出口,两人脑海里的弦都崩断了,一瞬间极有默契地同时傻在原地。
气氛诡异到了冰点,小王八顿觉不适,一扭头扎进荷叶底。
牙尖嘴利如宋敬原,生平第一次咬了舌头:“我、我……我先去洗碗。”
路拾萤也讷讷把手收回来:“你、你……你赶紧去。”
然后宋敬原落荒而逃,留路拾萤一人低头,静静看着自己手心。
掌纹上,仿佛还有他的温度。
一夜通宵,各怀心事。
路拾萤在堂下奋笔疾书赶作业,宋敬原在二楼卧室思考下午的事情——路拾萤那是什么意思?摸也就摸了,大男人不怕摸,可是他脸红是要做什么?脸一红,不就等着人想入非非吗!
宋敬原揉着师兄给的扳指,悲从中来地骂道:路拾萤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动手动脚的做什么?
他眼神一飘,就落在对方送的细框眼镜上。
他这时脑海里又想起宋山的谆谆教导,送礼要有来有往,哪怕是生日礼物,他也得回点什么意思一下。
辗转反侧彻夜,天蒙蒙亮时,宋敬原从床上一跃而起,扑到案前。
暑假的最后一顿饭,宋山做了三菜一汤。
很阔气,酒足饭饱,三人倒在后堂神仙一般发呆。
晚风徐徐,树影摇动,不远处庙儿街的香甜气息飘进家中,宋敬原爬起身,上楼取了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