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痛让白桑看起来像六十岁的人,除了那双眼和从前一样之外,几乎看不出年轻时的模样。
猝不及防看见这样的白桑,就算有心理准备戚白也怔愣良久。
和戚白比起来,白桑显然坦然许多,她抬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水,态度不冷不热:
“你怎么来了?少角告诉你的?”
说完后不等戚白回答,白桑又指着墙角那个可以拉伸成床的椅子,让他坐。
白桑拉开了床帘躺上床,看着站在床尾不动的戚白,声音不大:
“一时还死不了,看了就走吧,麻烦你跑这一趟了。”
戚白看着白桑,忽然觉得有些荒唐。
他还记得戚瑞山出轨败露后,眼前的女人拿着菜刀气势汹汹坚持要离婚的模样。
那样好的精神,仿佛能就地生扒下辜负了她的丈夫的皮。
而现在,那个女人躺在床上,被子鼓起的弧度比其他人都小。
在两人没离婚之前,白桑对戚白这个儿子很好,他要天上的星星月亮,白桑都得抬头打量打量天、思考一下可行度。
他和小伙伴嬉闹不小心磕破了膝盖,白桑如临大敌,晚上坐在客厅偷偷抹泪。
而现在……
两人十几年不见,只剩下平淡客套的一句‘麻烦你跑这一趟了’。
白桑以前对戚白太好,这些年他才更想不通——
怎么说不要他就不要他了?
来之前戚白就想好了,他一定要问问白桑当初为什么不要他,可现在再多的话也问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