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决心来夏城几乎没花什么时间,可真到了这里,戚白又怀疑自己来这一遭是否正确。
毕竟那人……并不希望看见自己。
他的存在,会时时刻刻提醒白桑曾经拥有过那段失败婚姻,以及婚姻最后那段歇斯底里、鸡飞狗跳的日子。
近乡情怯,陈少角心里想得没错,戚白的确还没有做好见白桑的心理准备。
他甚至不知道年近五十的白桑长什么模样。
白桑年轻时的模样在心底久未想起,记忆中的面容都已经隐约有些模糊。
戚白试着把记忆中的白桑翻出来,在她眼角、脸上添几道皱纹,可失败了。
他想象不出来。
戚白在酒店待了一个多小时才出门打车去医院。
医院门口有卖探望病人的鲜花和果篮,戚白目光在包装精美的百合和康乃馨花束上流连两秒,拎着果篮结账。
散发着消毒水味的住院部人来人往,一楼花园随处可见穿着病号服散步透气的病人和一旁陪伴的家属护士。
春日阳光正好,花园鸟语花香,就算心中压着沉甸心事,这一刻仿佛也能得到片刻放松。
夏城一院病人多,床位常年处于不够的状态,住院大楼一楼走廊加了床位,还有坐着输液挂水的。
癌症晚期属于重症患者,白桑住在十三楼,病房是三人间。
陈少角说白桑的床位是1310最里面靠窗,戚白上了楼在1310病房站定,门前亮着病人信息牌,最下面是熟悉的名字:
白桑,48岁,女。
戚白从信息牌上收回视线,没第一时间敲门进去,而是透过门上的玻璃向内看。
为了保护病人的隐私,每个床位都有床帘遮挡,靠窗的床位被深蓝色的帘子遮挡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