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车来车往,俗世的烟火还在耳朵边儿上嘭嘭地炸裂,似乎有同学拍着她的肩膀跟她说再见,她都听不到了,只觉得大脑嗡嗡地响,嗡嗡地响,似乎自从二模之后,她就一直一直做错事,她只是想为他做点儿什么,只是想挽回点什么,可似乎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他不再惯着她了。以前她做什么都是对的,大半夜砸他窗户,他撑着眼皮子也陪她。闯祸了,捣乱了,他替她背锅,多大的锅都背。
可突然,一切都变了。
她看着宋子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瞪着一双眼看她,眼睛都不敢眨,怕眨一眨泪珠子就要蹦出来了。
他说完就走了,背影挺拔,步伐矫健,还是那个杵在人群里一眼能让她认出来的人,却不是她的宋子言了。
他爸派司机来接他,一辆很低调的黑色大众,她认得,以前她经常坐,有时候歪着脑袋睡着了,醒来总是四仰八叉地躺在他腿上,他总是骂她是猪,在哪都能睡着,她还嫌弃他肉太硬,硌得她脖子疼,吵吵闹闹,总也消停不了。
后来司机偷偷告诉她,每次睡着都是他把她捞在腿上让她枕着睡的,大概是怕她睡得东倒西歪不安稳。
她又多了个嘲笑他的把柄,也多了一分赖着他的底气。
可是,一切消失的太快,快的让她反应不过来。
那天她母亲很忙,没空去接她,打了电话让她跟着宋子言一起回家,可怎么跟?她看着他的离开的背影,只觉得两个人之间突然像是隔了一条洪流,惊涛骇浪,仿佛穷尽一生也也难再泅渡到对岸了。
她蹲在校门口嚎啕大哭,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哭到校门口的车都没了,人都走了,连门卫叔叔都要下班了。可再哭,也没人会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