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那时候时夏神经很敏感,谁靠近她都会瑟缩,偏偏医生和护士来回问,来回检查,医院总是忙的很,护士见她什么都不说,有时候不耐烦了还会埋怨两句,小城医院的医护条件,说不上不好,总归差了那么点儿,老太太也是见不得外孙女受丁点儿委屈,转头就带着回来了。
“是心病,我囡囡没别的病,就是心病。”
“那得带她看看心理医生。”周政烁看着时夏,觉得面前人特别模糊,像是突然不认识了一样。
只剩下心疼,疼得要命。
那时候小县城里还没有像样的心理医生,老太太应了声,说等囡囡好点儿,带她去大城市看看。
周政烁顺势拿出那张□□,借着父母的名头,搁到老太太手里,“是我爸妈的一点儿心意,小雪病着,往后要花钱的地方多,您留着,用不用得上另说。”
老太太一听有十万呢,怎么都不肯要,“家里有钱,不用操心。”
再多的家底也经不起耗,时夏病着,往后还要上学,家里就老太太一个,年纪那么大了,退休金才丁点儿,往后日子里,有得是要花钱的地方。
最后还是留下了,老太太非要写个欠条,摁了时夏的手印,说:“当我们小雪借你的,等她以后工作了,一定要还的。”
周政烁走的时候,时夏连看都没看他了,一直发着呆,愣愣的,好像在出神,又好像是没意识。
他心口微涩。
再后来,她就好了,烧退了,也不发呆了,可以好好生活了。
知道她把他忘了是后来他打电话过去的询问病情的时候。
老太太对着听筒说:“你等等,我让小雪跟你说话。”
时夏问了句,“谁呀?”
老太太回着,“你原先那个家教老师,问问你身体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