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在谭军清癯的身形上晃动,他坐在那,像是在另一个年代,苍茫而荒凉。
“再说,我们是人,不是神,有太多的无力,无助,和不可抗力。”
谭军将残酷的现实摊开来:“你冲动地扑上去是救不了他的,你会跟他一起掉落,仅此而已。”
“就算垫子没接住他,你也要振作,”谭军的笑容一闪而过,“死了,就是一具逐渐凉透的尸体,活着,能做很多事。”
沈而铵静默片刻:“我考虑的,没有别人,全面。”
“你还年轻。”谭军从花坛那里起身,“给你十年,你的成就会在戚家那位之上。”
沈而铵有瞬间的晃神。
“你到了你父亲那个年纪,会比他站得更高。”
去年在尚茗苑,茭白是这么告诉他的。
那时候,他困惑不解的问茭白原因,还说他不喜欢经商。
现在,他因为上一代的恩怨和这一代的纠葛,迈步踏进了商界,沾染了一些东西。
沈而铵隔着纱布按住头。
谭军蹙眉:“你头部的碎片没取干净,还是回医院躺着吧,下次的手术时间不能往后拖。”
沈而铵突兀道:“我想折,蜻蜓。”
谭军一愣,他刚要把另一边兜里的彩纸拿出来,沈而铵就已经走了。
沈而铵边走边看月亮。
好像回到小时候,在蛏山的日子,鼻息里都仿佛有了一丝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