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坐进车里,她便取下双肩包放在腿上,然后脱了遮阳帽,捏着帽檐,不断扇风。
一边扇风一边说:“好热好热!”
贺清时扬扬手臂,“师傅,走吧。”
司机大叔立马踩下油门,车子飞驰离开。外头的建筑徐徐往后略过,一闪而逝,肉眼只捕捉到一抹黑影。
贺清时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霍初雪,“先喝口水。”
她腾出一只手接过去,“谢谢。”
一仰头咕噜咕噜灌了三分之一,真是渴得不行。
盖上瓶盖,她扭头看贺清时,这才注意到他戴了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尤其低,一双黑眸深邃平静。好像一潭深水,波平如镜,不起波澜。
看到这人这双眼睛,她觉得自己满身的暑气都消散了干净。
他的这双眼睛和他这颗心一样,古井无波,泛不起波澜。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往这潭深水里投石,落水后直接坠入潭底,激不起任何水花。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打破这一片平静,让它荡漾。
贺清时穿了件浅色的格纹衬衫,衬衫纽扣扣得一丝不苟。捂得这么严实,好像全世界都在煎熬过盛夏,独他一人在寒凉深秋,清爽无比。
她掀起厚重的眼皮,懒洋洋的目光落在他领口处,黑色纽扣的纹路她几乎都看清了。大牌子的衬衫,从面料到辅料,一针一线,一颗纽扣都无不精致。
“捂的这么严实,不热么?”霍初雪移开目光,嘴角噙着笑意,半开玩笑的姿态。
贺清时:“……”
男人下意识去摸领口,解开一颗扣子,哑然失笑,“我都习惯了。”
“热习惯了?”
贺清时:“……”
他刻板强调:“是扣扣子扣习惯了。”
霍初雪:“……”
“玩笑话听不出来?”霍初雪打了个哈欠,神色疲倦,“好困!”
“昨晚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