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似乎被他这副轻描淡写的姿态激怒,愤怒地站起身,沉声道:“别装傻,你害死了三郎,以为我不知道吗!?”
张六娘微侧过头,高深莫测地反问:“是我害死的他?”
两人目光相碰,针锋相对。
刘氏率先转过头,嗓音悲痛而干涩:“你那日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张六娘道:“原来你都听见了。”
刘氏大怒道:“就是因听见了,今日才找你过来!”
张六娘不怎么在意地笑了一笑,柔声问:“然后?”
刘氏一下子没了声。
她像是被这句话问住,又像是记起了甚么不好的往事,整张脸憋得通红,胸口仿佛破败的风箱,一下一下,艰难地鼓动。
好半晌,她喘了一口气,几乎是虚脱地走到佛龛后,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檀香木盒,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高处,对张六娘沉声斥道:“跪下!”
其实根本不需她这么装模作样地一斥——张六娘在她捧出檀香木盒的那一刹那,便很自觉地跪了下来。
刘氏道:“你看你今天作的甚么服妖——给三郎道歉!”
张六娘眼睫一颤,轻声说:“……对不起。”
刘氏道:“跟他说,他是怎么死的。”
张六娘垂下眼睛,一声不吭。
刘氏呵斥:“快说!”
张六娘依然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