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哥心情沉重到家,入眼便是母女俩发疯打他媳妇,他箭步上前,一手握住一个人的胳膊往后撇。
王母、王岚登时疼的挤出了生理泪水,语调不连贯求饶。
“媳妇,领导同意了,最迟周四,我们全家到姬余市。”王岚经常没事找事,而且最近一段时间,王岚跟疯婆子一样到处搞事情,王大哥实在是累了,不想和王岚住在一处,决定一家人暂时离开这里,等王岚结婚,他们在申请调回来。
没想到‘实践是检验——’文章刊登出来,王岚带头,周围的人人云亦云往他身上泼脏水,母亲竟然到领导那里举报他,王大哥冷到牙齿不听使唤打架,和领导解释清楚事情始末,毅然决然选择另一个岗位,那个岗位不可自行申请调职,绝对服从上面安排。
领导同意了丈夫的申请,说明丈夫作风没有问题。
王大嫂捂住脸埋到丈夫怀里嚎啕大哭,把所有委屈一股脑发泄掉。
王岚顾不上疼痛,眼睛瞪得似吃人:“什么,你说什么,你这种人凭什么去基层历练!”
王母则是惊喜,完全忘了她刚刚举报儿子的事,一脸喜意追问:“儿子,是不是你们回来,你就是车间主任了。”
王大哥选择性忽略王母的话,讥笑看着王岚:“老话说外甥长的像舅舅,真准,我那个外甥像极了我,我那个外甥女像你,但是比你出色。”
说完,王大哥护着媳妇进屋,门从里面反锁。
听到咣当关门声,趴在窗户上看热闹的人回过神:“岚岚,那男孩是你儿子呀,对了,你哥说你还生了一个女儿。”
说着,有人把头缩回去找出报纸,又趴回窗户上,仔细找哪个小女孩长得像王岚:“呀,找到了,是比你好看。”
“岚岚,你说你没结婚,难道你没要名分跟了个汉子,给汉子生了一男一女。”
“大家看这个男孩长的像你哥,你咋不说男孩是你儿子,还跟着大家一块儿起哄说男孩是你哥外边女人生的。”……
“岚、岚岚……”王母震惊盯着闺女,每吐出一个字,就像耳边有一面鼓,有人在使劲敲打,她被震的头脑昏胀,到后来,她听不到声音,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他是你哥哥,亲哥哥,你为什么要害他!”
还一副为她好的模样开解她,怂恿她去举报自己的儿子。
“明明是他下乡当知青,你们骗我代替他下乡当知青,那时我才十六岁,什么都不懂,别人哄骗生了两个孩子,”王岚抬起胳膊狠狠的擦脸上的泪水,“我的人生被你们毁了,无法重新开始,难道你们不觉得良心不安吗?难道你们从未想过补偿我吗?”她忽然抬高音量,朝王母吼,“帮助我忘掉过去,承认孩子是你们生的,怎么了,怎么——了——!”
母女俩在院子里相互指责,王大哥夫妻至始至终没有露面,直到王父一只手牵着一个孩子回家,王大哥出来抱起两个孩子进屋,没给母女俩一个眼神。
王父倒是想劝,但是插不上嘴,随着时间流逝,王父脸色越来越黑,操起板凳砸两人。
“……爸、爸爸,我错了,你、你别砸了。”
“王根,你敢……别、别打了,我是被岚岚骗了。”
平日里王父像极了妻管严,整天笑眯眯的,没有一点骨气,但是谁一旦触碰到王父的底线,王父真的把人往死里打。
王岚露在外边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有的地方渗出血丝,她抱头弓着腰逃窜,找机会就去敲门,求她哥救她,王母不比王岚好到哪里,像过街老鼠一样逃窜,还有精力向儿子求助。
王父打累了,把凳子放到地上,坐在屁股底下休息,母女俩缩在角落里,互不相让往墙缝里挤,王父看着她们,眼睛却是空洞的,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他突然站起来:“咱家的存折呢,拿给我。”
儿子、儿媳每月只留十块钱在身上,其余的钱上交,他们夫妻节省惯了,花不了太多钱,除了每月给王岚寄粮食票、肉票、六块钱,这几年他们应该攒了不少钱。
儿子、儿媳到外省支援建设,没钱傍身不行,他看看存折上有多少钱,取出三分之二的钱给小俩口子以备不时之需。
王母磨磨蹭蹭不想拿,被王父瞪了一眼,她利索的拿出存折,王父拽,王母不松手,王父用力拽,翻开存折,他傻眼了:“钱呢,怎么只有八十多块钱了?”
王母浑身颤抖,牙齿打架,口齿不清淅说:“儿、儿媳妇不、不愿意把工作给岚岚,岚岚哭诉儿子忘恩负义……”王父把存折砸到她脸上,王母尖叫着抱头,不敢东扯西扯,说,“岚岚认识一个女的,她爹妈弟弟全是国家干部,岚岚想和她交好,嫁给干部子弟,从我这里拿钱陪那女的玩……岚岚承诺她嫁的好,会补偿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