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恨自己。
“丁清,丁清!!!”周笙白整个人埋在了废墟中,咬牙切齿恶狠狠道:“你骗我,你又骗我!你总是骗我!”
她总是不守信用,她难道不知道若她再一次在他眼前出事,他怕是会活不成的!
他不该轻信她的话,就不该放她去找什么丁澈!
周笙白只觉得一瞬窒息,心口痛如刀搅,待于泥灰中摸到一个纤细的金环时,悬于眼睑的泪突然滴落,溅在地上,那金环被他紧紧抓在手里,不敢拿起细看。
“清清……”又一滴泪落下。
接着泪水接二连三,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周笙白的双翼收敛,整个人脆弱又颓然地跪在碎石堆里。
金环攻心,他的嘴里尝到了一丝腥锈味。
“她疯了吗?!那是个怪物!她还敢过去?”
“小姑娘,你快回来,那人是个怪物啊!”
人群嚷嚷,吵得人头疼。
“老大。”
声音从背后传来。
周笙白闻声回眸,他发丝披散,空气中飘浮的灰沫落在了他的发上,肩上,仿若一夜白头。他的鬓角生出了细绒的黑羽,薄唇猩红,利齿伸出,宛若一只半人半兽。
丁清也是披散着头发的,但相较周笙白,她显然干净太多。
娇瘦的身影水色长裙没沾到半点灰尘,鹿眼露出诧异,随后又恍然,紧接着惭愧至极。
她心疼地朝周笙白跑去,不顾那些胆大尚未离开的百姓如何议论,随着她的每一步,右足上的赤金足环都发出了叮当声响。
丁清跑到他跟前,拉着周笙白的手想将他带起来,一次不成,他有些腿软,第二次才扶着那高大的身体半直。
周笙白手里的金环被他捏到变形,待他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不过是涂了金面的假金环,里头是铁,更不是赤金所做。
他像是劫后余生般压在了丁清的身上,瘦弱的身形晃了又晃才稳住,她懊恼道:“我……我去取这个了。”
丁清吹开他发上的灰尘,摊出掌心的黄玉簪,银杏叶于阳光下折射着温润的光泽。
她又紧接着道:“我不是与你说了别暴露,要信我吗?”
周笙白心有余悸,这才体会到丁清失语时的疼,他几次张嘴发不出声来,可心里仍是气急,张口,獠牙穿过她的衣服,咬在了她的肩头上。
微末血腥味冲入口鼻,周笙白才觉得自己像是真正活过来了,渐渐安心。
小疯子没事。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