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斯没有说理由,就像以前,涉及到父母的问题,他基本都避而不谈。
景玉在这儿一直等到庆典彻底结束,最后一天的时候,一伙人兴致勃勃地扛着自己的帐篷,去露宿公园扎帐篷野营。
景玉更兴奋,她摩拳擦掌:“我还没有试过露营哎。”
这个露营公园在一个漂亮的、镜子般的湖旁边,在距离市中心约35公里的东北方向,场地费需要12欧,每人额外缴纳64欧。
今天天气晴朗,来露营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因为天生的界限感和距离感,大部分人都尽量将帐篷安插、错开距离。
克劳斯和景玉一起把帐篷搭起来,景玉的动手能力不错,这点倒是出乎克劳斯的意料。
当克劳斯夸奖她的灵活时,景玉神气地告诉他:“从小到大,我家小到桌椅板凳、大到电器,可都是我自己修的嗷!”
克劳斯称赞:“真了不起。”
帐篷已经搭好,当景玉将压缩睡袋取出来打开的时候,克劳斯站在太阳下,看着她趴进帐篷内放双人睡袋,只露出一双脚在外面。
她脚踝上有一块红色、皱皱巴巴的烫伤。
中指上有一道白色的、像是水果刀不小心砍出来的伤痕。
无名指上长过冻疮,因为饥饿患过胃病,她曾有消化方面的困扰。
但小龙从没有把自己的伤痛翻出来拿到别人眼下看,她只会开开心心地攒一些金银珠宝,晃一晃袋子,满足地听里面的响声,好像这些能够驱散过往的所有不愉快。
景玉没有哭诉过自己生活多么艰难,她只笑着说自己需要钱。
克劳斯站在太阳下面,他黑色的影子将景玉整个人都包起来。
像是将她吞噬。
景玉很快放好睡袋,走出他的影子,快乐地去车上拿其他的东西。
景玉只有一顶帐篷,这注定了晚上她必须和克劳斯睡在一起。
只是第一次露营,景玉兴奋到完全睡不着;再加上明天就要离开,她心里面很想继续掏出一笔钱要求克劳斯听她的、被她压着亲亲,但又舍不得,觉着有点点吃亏。
毕竟,两人已经有接近一周的时间绿色共处了。
令人欣慰的是,克劳斯先生似乎很快入睡了。
景玉凑过去,贴了贴他的胳膊。
先生闻起来香香。
她蠢蠢欲动,蹭啊蹭的更加靠近,像抱着一块大金子,将先生整个儿抱住。
先生抱起来暖暖。
景玉胆子更大了,她凑过去,想要亲吻克劳斯的脸颊——
她刚支撑起身体,对上一双浓绿色的眼睛。
克劳斯问:“你在做什么?”
景玉回答:“梦游。”
回答完毕,试图逃票的景玉松开手,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躺下,但克劳斯先生握住她的手。
景玉差点叫出来。
帐篷外有灯亮起来,两个德国男人在不远处交谈,声音并不高,可是在寂静的夜晚,听起来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