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隐隐叫人猜那是不是一种错觉式的委屈。
邓锐整个神思都被这声短音惊到,回顾后才恍然,应的是他那句“门卫那边说没人过去。”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找个台阶给老板下,只听老板倒是毫无扭捏地下了通知。
“前面掉头吧,去看看。”
这通知像等了许久,真听到了,邓锐心才落地,沉沉应了声。
“好的。”
房子定期有人打扫,桌柜上点灰不落,干净倒是干净,只是长期没人住,灯明墙净就缺了一种烟火味。
邓锐心情极复杂地看着男人打开客厅的电视,形单影只立于光影中。
屏幕上连了这房子的入户监控和访客记录仪,就看着男人的操作毫无停顿,甚至不需要在数以千计的历史记录里多加翻找,就熟练调出来前年七月份某天傍晚的一段历史录像。
屏幕里的女孩提着一个保温盒,长头发,皮肤柔白,穿灵气十足的小黑裙,一双干净的眸子懵懂地凑近屏幕,温声说着:“程濯,我来了。”
视频很短。
没有人按暂停,就会一遍遍地重复播放。
那句柔软锥心的“程濯,我来了”,听久了,像某种惑人的魇境一样难以逃脱地循环着。
邓锐不敢出声打扰,当个隐形人站在一边,直到程濯猝不及防地关了屏幕,声影兀静,他慢一拍才反应过来。
而眼前的程濯,目光始终清明。
遥控器往旁边一扔。
“你就在这,我去一趟楼上。”
“好的,程先生。”
径直去了孟听枝曾经说过空旷到吓人的浴室。
他那时候不觉得空旷,性冷淡风的装修里必然就是要有足量的留白,才能在疏落有致的格局里体现出设计风格。
可这会儿,他环顾这些暌违一年的大片深色与零星暗金,真挺冷的,一看就是小姑娘不太喜欢的调子。
落地木台上还剩半杯手工蜡烛。
程濯凭借记忆从旁边的储物柜里翻出一盒火柴,烛芯可能是沾了湿气,烧了好几根火柴才点燃,他捏火柴梗的手指都被灼得有些疼。
再打量四周,还是挺冷的。
这点暖色根本不够用。
没再继续待,他吹灭蜡烛,去了隔壁衣帽间,两侧通顶的玻璃壁柜里,琳琅满目仿佛女装店,鞋包俱全,排列严整又不失美感。
这大概是整个别墅最有活气的地方。
衣包崭新,新到他这样过目不忘的好记性,脑海里竟然没有一星半点孟听枝穿用过的印象。
中央的岛台上铺黑丝绒方巾,有那块香槟色的宝玑,有那条梵克雅宝的红玉髓手链,有他自以为用过心送的诸多礼物。
无一不陈列在此。
她一样也没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