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alpha的手掌比起裴年这只鱼的手掌大了一圈,任由裴年两只手一起扒拉在上面试图掰开把掌心里的珍珠拿走,也更像是一种无用功。
“就这个,你快点还给我……!”
裴年紧张地连有点湿意的眼尾都来不及去擦拭了,认真地就想要掰开厉渊握紧的手指。
只不过这家伙握紧的手指简直跟钢筋一样,裴年扒拉了半天根本就是纹丝不动,反而自己的手指都有点用力用得发红了。
这、这就是不肯给的意思?!
“你松手一下啊,这个真的不能拿走的!!”
明明是自己的珍珠好不好!
这家伙跟强盗一样,握住了就不肯交出来,真的好过分啊啊!!
裴年急得认真低头盘弄了半天,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这种着急上火的举动,几乎是明晃晃地让眼前正处于分化期的厉渊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自己掌心里的那枚珍珠,似乎对眼前的少年很重要。
握在掌心里的话……对方就不会走掉?
本能地握紧了几分掌心,厉渊却很认真地垂眸,看着眼前正有点紧张的裴年。
摘掉碍眼的帽子之后,头发全部披散在了身周,甚至会随着动作发丝轻轻摇晃,喜欢的味道也瞬间萦绕在了四周。
除了耳畔有点乱的碎发,看着有点碍眼。
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起了裴年的耳畔,便将那几缕滑落的银蓝色碎发别到了耳后。
梳理发丝的温柔细致,几乎跟此刻裴年着急上火的举动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摸什么呢?!”
啊啊啊啊自己都快急死了,他倒好,还有闲心干这种事情!
以至于裴年感受到耳畔熟悉的触感,都莫名其妙地重新抬头瞪了一眼跟前的厉渊。
这家伙……这家伙还真的是,分化期还没忘了这种小习惯。
但是,能不能松开一下手啊啊啊!以后回家随便你揉头发好不好……
而且说到底,这头发到底是因为谁才弄乱的啊?!
欲哭无泪地被厉渊这么慢条斯理地别起了几缕发丝,裴年都有点想直接不管这颗珍珠跑掉了。
只是这颗珍珠又实在太重要了,真的留下来的话简直跟个定时炸弹一样。
可恶,自己当时到底为什么要没出息地哭出来?
要是没有哭得掉眼泪,哪里还有这堆破事!!
“你到底要怎么样啊……就是这颗珍珠不能给你拿走的,你松开手好不好?”
裴年急得都快冒汗了,看着旁边不断减少的倒计时,第一次感觉自己抢救的不是珍珠,而是自己这只鱼的小命一样。
偏偏又给厉渊这家伙死死攥在了手心里。
呜,总不能,还得喊几声吧?
鱼的羞耻心真的不值钱么???
“哥哥,你把珍珠还给我好不好……”
裴年轻轻地说着这话,说到最后几乎连气音都听不见了,与此相反地却是已经可以红得滴血的耳根。
漂亮得就像是被揉碎了的红玫瑰花瓣,柔软而又脆弱极了。
只可惜,先前几乎百试百灵的称呼,这次却仿佛彻底失了效。
不死心地扒拉了好几下,裴年发现厉渊这次根本没有任何松手给自己拿走的迹象。
啊啊啊啊啊,这到底是个什么地狱级别的难度啊???
抓狂得都想干脆按倒厉渊了,也懒得管自己到底打不打得过,或者说挑衅一个分化期中的alpha会是什么样的后果,裴年有那么一秒钟真的是一点都不想去考虑。
厉渊这家伙现在真的很过分!很强盗!很欠揍!!!
“……给了你,你会骗人。”
然而仿佛是感受到裴年内心情绪濒临极限,始终沉默的alpha终于再次开口了。
陈述句般语气的一段话,却瞬间让裴年的勇气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一瞬间泄了个干净。
甚至还有点反向的愧疚负罪感……
虽然……的确是这样子没错!tut
厉渊这家伙,还看得真是准??
拜托你好骗一点行不行,不要这么难缠啊。
“那到底要怎么样肯给我啊!你真的烦死了你知道不知道……”
裴年纠结得都快揪头发了,从破壳到现在厉渊这家伙就没这么可恶过。
累得也不想看倒计时了,也懒得管厉渊这家伙还在分化期了,裴年委屈得直接就习惯性地一股脑扑了过去,仿佛自己还是一只人鱼,整个人都埋到了怀里。
闷闷的声音带着点细碎的委屈,谴责一般地从胸口处传来,
甚至能感受到说话时的颤动,还有落入怀里的全部柔软与喜悦。
很喜欢。
尽管分化期丧失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排斥周围一切的存在,可是偏偏怀里的这个很喜欢,甚至还想要更多的。
厉渊伸手抚摸着怀里裴年的发丝,连带着柔软的耳根也细细地摩挲着,揉得裴年有种自己像是被厉渊当成了一只小猫一样地乱rua。
“那、那珍珠是我的,你得还给我的!要不然这就是抢我的东西了。”
被分化期的厉渊这么熟悉地抱着之后,裴年诡异地胆子又大了几分,认认真真地试图开始讲道理。
厉渊这家伙平时还是很讲道理的,说不定有用呢……
“不对。”
然而让裴年彻底呆掉的是,眼前向来反应散漫甚至称得上迟钝沉默的alpha,这一刻却很认真地反驳了一句。
what???是自己耳朵听错了吗??
这家伙还敢说不对???
不是自己的,难不成是他的啊!
“就是我的。”
厉渊这次的语气里莫名带上了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感,很认真地抚摸着怀里裴年的下颔,甚至用指腹蹭了蹭淡色的柔软唇角。
“怎么可能是你的?!明明就是我的,我的眼泪变成的珍珠,你这就是强词夺……!”
对于厉渊这家伙明目张胆的颠倒黑白,裴年凶巴巴地就反驳了起来,尽管跟分化期的这家伙说话好像也是对牛弹琴!
这家伙就是在胡言乱语!
只是,察觉到厉渊突然沉默下来的神色后,裴年一瞬间就闭嘴了。
可恶,东西还在他手里呢,还真是鱼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好好好,那就是你的好了……你能不能暂时、暂时给我摸摸?我也想看看那颗珍珠……”
裴年感觉自己这一瞬间,大概是全星际最卑微的人鱼了!!
哪儿有这种道理的!
明明是自己掉的珍珠眼泪,反而还得求着这家伙松开手,给自己这个□□人看看。
沮丧得连漂亮的眼尾都微微垂落,纤长的浅淡眼睫轻轻颤动,仿佛失落得就剩下这最后一个要求了。
摘掉了眼镜,果然看得更清楚了。
厉渊忍不住用指腹拨弄了几下裴年纤细浓密的眼睫,吓得裴年眨巴了好几下动都不敢动,被睫毛挂搔的痒意沿着指腹的薄茧缓缓传来。
而裴年察觉到厉渊这会似乎正在很认真地盯着自己看,忍不住地紧张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