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那样纤细的身躯去面对男爵也不颤抖,”
朋友差点儿没把香槟喷在萨列里的身上——在场这么多的夫人与小姐,哪一位不比那养女更加苗条、更加柔弱?萨列里是没有发现那养女早就超过的适婚年龄,已经属于“残次品”了吗?
“她的一言一行都充满了柔软的慈爱,”
一言一行都充满柔软的慈爱??
不不,柔软慈爱的女人不会反驳男人、不给男人面子。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女人还把布鲁男爵变成了笑话……今晚过后布鲁男爵这个巴黎著名笑话还会被亲皇后派所疏远厌恶,这可不是柔软慈爱的人能够做得出来的事。
“她真的——”
瞧着萨列里眼睛发直地望着被贝纳妮丝拉到钢琴边坐下的红发女子。两位朋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技巧并不纯熟的音色流淌在整个宴会大厅里。说实话,萨列里教过的任何一个学生都比此刻弹琴的她弹得更好。
可萨列里并不认为自己的学生们更有水准——音乐的演奏不光需要技巧,还需要充沛的感情。这位……马里埃尔小姐的技巧有限,感情也不是那么流露。但她的音色十分坦率。那种感觉就像是……
对,她不想对任何人用上太多的感情,因为那会使她疲惫。但她也在尽可能地用坦率的态度面对他人与这个世界,因为她不想无情地辜负自己周围的人。
“多么的……”
萨列里词穷。他第一次无法在自己的人生字典里找到可以用来形容他人音色的字眼。
他就是被旁边的人碰洒了手中的香槟也浑然不觉。
见他这幅模样,两个朋友都是莞尔。
“恭喜你啊,萨列里。”
两人一左一右对着萨列里勾肩搭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