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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清晰明白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能够为了自己的目标而行动,能够哪怕心怀恐惧依然去反抗踩着自己脑袋要自己服从的父亲,塞莱斯汀勇气可嘉,她已经做到这个世界大部分的女性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叶棠不想说老卢布克是自作自受。不过,是啊……但凡当初老卢布克没有那样不屑一顾地否定塞莱斯汀的所有努力,像把宠物狗踢出门去那样将塞莱斯汀嫁出去,塞莱斯汀也不至于在父亲中风之后把他扔到乡下来吧。

当然了,若是塞莱斯汀没有把老卢布克仍到乡下的小房子里来,老卢布克也不会故意恶心塞莱斯汀,立遗嘱要把自己的遗产给梅。

因果循环。哪怕只是为了报复已经闭了眼的老卢布克,塞莱斯汀也绝不可能忍下父亲将她长大的庄园拱手送人的这口气。塞莱斯汀如果不能停止与死去父亲的较劲儿,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走出因果循环的怪圈。

一旦在偏执的路上越走越远,塞莱斯汀迟早会把其他人卷入其中,比如她父亲硬塞给她的丈夫,比如她未来的孩子,又比如得到老卢布克恩惠的七大姑、八大姨……

叶棠不能劝说一命呜呼了的老卢布克重新审视自身,让他明白他对女儿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但她至少她现在有机会让塞莱斯汀跳出她的心理怪圈。

“塞莱斯汀小姐,你已经很努力了,并且你做得很好。你不用质疑自己,也不用再去向任何人……包括卢布克老爷证明你没有错了。”

塞莱斯汀并不想哭,她的理智甚至告诉她她该朝着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对她说这种话的女仆发火,可是塞莱斯汀的眼泪径直淌了下来,在她涂着厚厚白粉的脸上拉出一条长长的湿痕。

塞莱斯汀愕然。比塞莱斯汀更愕然的是马登还有那两个男仆。

在男仆们的眼里,塞莱斯汀是没血没泪的存在。她平时要么面无表情,要么满脸嫌恶,偶尔挂上笑容那笑容里也充满讥诮、讽刺与鄙薄,根本是刻薄的化身。

“我、不相信你。”

一把抹掉自己并不想流的眼泪,塞莱斯汀作出了凶恶的表情,偏偏她一开口,话语便无端哽咽。

塞莱斯汀自己都没想到被人认可这件事能够对自己造成这样大的冲击。

叶棠并没有像两个男仆那样凑上前去装作关心塞莱斯汀,她只是微笑:“那您不如这么想吧,我知道自己的斤两。我清楚无论我得到多少遗产也得先有命才能用得上。所以我在以退为进,不光优先保护了自己的性命,更能从您这里得到一笔不算少的钱。”

“——”

塞莱斯汀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