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聿说完这句话后,屋里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他们像两艘并排放在港口的小船,没有自由,只能静默地等待着。
正是下午光线最足的时间,阁楼闷热,严杨出了一些汗,韩聿坐在他身边,只在最开始看了他几眼。
他们坐到月亮升起又落下,坐到晨光洒进来,谁也没有说话。
一晚上没睡,严杨头发有些乱,黑眼圈特别明显。
他坐得腿有点麻,活动了一下脚,扶着床沿站了起来。
他个子很高,完全直不起腰,只能很委屈地弯着。
韩聿抬头看他。
严杨低头死死盯着韩聿,话仍旧说得很温柔,像他以往一样,“你想好了吗?”
韩聿说,“想好了。”
严杨又站了一会儿,再开口嗓子更哑了,“韩聿,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想好了吗?”
他看起来很脆弱,韩聿盯着他冒了一点胡茬的下巴,思想游离,他想,不是说长了胡子就是大人了吗。
为什么大人也还这么难。
韩聿说,“严杨,咱俩断了吧。”
严杨点点头,“你要非想分开,非想跟我断了,就再没机会跟我好了。”
他色厉内荏说着让自己都难受的狠话,想让韩聿改变主意,但是韩聿说,“咩咩,对不起。”
严杨看了他半天,扭头离开了。
他跟韩聿说的最后一句话,裹着下楼时木地板的吱呀声传过来,他说,“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严杨走后,韩聿打了两个电话,一通打给程卓,一通打给李岱。
李岱以最快的速度赶来,门没锁,韩聿正呆滞地坐在阁楼上,对着整理了一一半的行李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