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韩聿感觉很灵敏,他声音很轻,“不高兴吗?”
严杨下意识想否认,可韩聿很温柔,阁楼又很小,似乎没办法装下他那么多矫情的难过。
他捧着碗,“嗯。”
韩聿安静了几秒,小心翼翼地问他,“可以和我说说吗?”
严杨想了想,其实没有什么大事,但还是决定从一早上开始说,“早上我睡醒后,想到我哥了,我应该和你说过,我哥已经……”
“嗯,”韩聿点点头,“记得。”
“然后就有点不高兴,”严杨拿筷子挑了挑面,“后来我爸回来了,约我吃饭又临时变卦。”
他说,“我也不是非要和他吃这顿饭,可是他每次答应好的事情,都要推到下次,下次下次,永远都没有下次。”
严杨说完也觉得自己小题大作,抬头看了一下韩聿,韩聿正很专注地看着他,黄色的低瓦灯映衬着他略微冷硬的下颌线,显得这个人柔和了很多。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严杨,像是很在意严杨细枝末节的感受,让严杨有种自己正在被疼爱的错觉。
严杨眨了眨眼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大概就是这些事吧。”
韩聿点点头,轻声应了一句,没对他的话进行安慰,而是说,“你往碗底下翻一翻。”
严杨疑惑,但还是听他的,拿筷子挑开了上层的面条。
碗底下卧着一个荷包蛋,形状很漂亮,严杨眨了眨眼睛,低下头咬了一口,瓮声瓮气地说,“哄小孩呢。”
他穿着韩聿拿给他的旧t恤,头发半干,有几缕不安分地翘起来,显得很乖巧,像洁白柔软的羊崽。
韩聿低声说,“哄小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