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娅张了张嘴,酒保觉得她又要说这是妄加揣测,所以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乔纳斯以前常向杂志社投稿,用的笔名是‘安非他命’。我偶然间瞄到,就觉得再没有比这更适合他的笔名。他一生渴望安定,却始终身处漂泊和动荡,他实在不是一个喜欢处在‘不负责’当中的人。他的思想就像他的头发一样,早已不那么时髦了。我不指责你的生活态度,但你至少应该和你的同类在一起。”
或许是信教的缘故,酒保总是将话说得很艺术。
好在这一年里米娅的理解能力进步飞快,才能大致理解他的意思。
米娅确实不擅长“多想几步”。她很少去思考未来、去担忧事情的走向。
就像酒保说的,她很会享受即时的开心——哪怕仅仅是一段和沃尔夫同行的旅程,已经足以让她的兴奋感时刻环绕周身。
如果沃尔夫先生需要她,那么即便是穿越赤道她也随叫随到,如果沃尔夫先生没有联系她,她便安静地期待下一次见面的机会。
仅仅是如此,她就已经很高兴了。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这样美妙的关系是会结束的。
米娅看向沃尔夫,他安静地趴在吧台上,只有轻颤的睫毛透露出他可能还没有完全进入梦乡。
米娅想,她可能比酒保更明白,为什么沃尔夫先生今晚要来这里。
根本不是因为想借酒做什么暗示,也不是打定了心思要回答什么问题。他之所以要来这里喝酒,仅仅是因为直接回去的话他睡不着而已。
实际上,他肯在米娅面前喝醉,也不过是因为他明知道米娅不会“乘人之危”。
他喜欢有人陪伴,喜欢有声响的环境,他不喜欢那个只有他自己的房间,那样的寂静让他彻夜难眠。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酒保说的也有一定道理,沃尔夫先生需要亲密的关系,那是他不曾真正拥有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