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电视柜右面的花盆下面粘着他的二百块钱私房钱。”张芮芮缓缓说:“他说他很爱我们——尤其爱你。”
刘婷的嘴唇痉挛似地抽出了一下,眼眶中毫无征兆地留下了两行滚烫的泪水。
这些天来,她第一次在张芮芮面前流下眼泪,她扑通一声半跪下来,一把搂住张芮芮的肩膀,哭得凄惨又可怜,整个人佝偻成了一只虾米。
张芮芮依旧懵懵懂懂,但此时此刻,她已经从刘婷凄惨的哭声中听出了某个答案。
——爸爸或许不会回来了,张芮芮想。
窗外忽然闪过一道明光,张芮芮的眼神下意识往窗外一瞥,正看到一道闪电划破了天幕。
打雷了。
长宁区开发区,方才画好的“阵法”旁边,胡欢和盛钊彼此支撑着,才勉强在狂风暴雨中维持平衡。
他俩人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一个是才刚化形不到百年的菜鸡小狐狸,彼此搂在一起瑟瑟发抖,除了喊加油没有任何用处。
天上乌云压顶,盛钊只觉得胸口闷得要死,仿佛这天马上就要从头上掉下来,正砸他脑门上。
相比之下,阵眼中心的张简年纪轻轻,本事却不小,他如一根顶天立地的支柱,站得比磐石还稳当。
倒是狂风将他的衣服兜得猎猎作响,张简身上的符被风吹走了个七七八八,连脖子上挂着的朱砂吊坠都断成了两截掉进了深渊里。看得出来,他撑得很吃力。
盛钊在旁边提心吊胆地看着,都生怕他被吹上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