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蛰认真地想了想,也没想出西河有什么地方好去。虽然他在西河出生,但不在这里长大,大多时间在外求学,读书期间曾经独自骑车环游欧洲,但那样的事也很久没做过了。工作后去的都是必要的社交场合,想必omega不会喜欢。
过了一会,他提出合理的建议:“你可以叫司机陪你去。”
如果身边的人答应,他明天会让司机等在门前,随便omega要去哪里,只要在晚上十点钟前回来就可以。
然而温时并没有很想出门,他只是脑袋不太清醒,就像问半梦半醒的人问题,会得到许多天马行空的答案。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可能是觉得有点不舒服,他翻了个身,床很大,足够两个人保持恰当的距离。
温时也似乎幻想了很多,他慢吞吞地问着没有逻辑,一般人很难理解的问题:“为什么要问我痛不痛?”
陆惊蛰偏过头看他。他换成了仰躺的姿势,小臂横着搭在眼前,手腕脱力般的垂着,房间里没有开灯,有不知何处的微光映照着,能隐约看出白的皮肤,青色的血管。
手腕上的一圈肤色明显不同,陆惊蛰想到刚才的事,omega本能的想要逃开,他便捉住了对方的手,迫使他无法支撑自己,但没有控制好力度。
也不能指望陆惊蛰永远那么冷静,即使是一次治疗活动,毕竟是做那种事。
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现在的温时和第一次没有什么区别。
陆惊蛰诚实地回答他:“因为你看起来有点可怜。”
司机说陆先生是个好人,可能也没有错。一般人大多会这么认为,因为陆惊蛰的性格看起来很好,几乎不发脾气,待人宽容,给的工资又高,每年捐给慈善事业一大笔钱,且很少听闻有人能真的冒犯到他。
实际上陆惊蛰没有别人认为的那么好,温时哭的时候没有停,结束了才问,当时还打算第二天就把温时送走,过后就要合理的行使对温时的使用权。
可怜是没有用的。
温时怔怔地想了会,自顾自地辩解:“也没有很可怜吧。”
对方又不是坏人,又没有故意粗暴和虐待。温时很轻易地说服自己。
他模糊地回忆起自己青春期在学校里发生的事。
十六岁的时候,alpha和omega普遍到了性别二次分化的年纪,班级的学生按照性别分成三组,分别去不同的教室上生理课。
由于老师上课使用的课件涉及不适合一般青少年观看的照片,窗帘被拉的很严密,教室里一片昏暗,所有人都在听那些很陌生的知识。老师详细地讲述了omega的生理结构,以及腺体、信息素对人的影响。那个omega老师告诉他们,虽然alpha和omega在社会意义上是平等的,但对两种性别的人而言,性.交是完全不同的体验。alpha是在占有另一个人,不需要付出代价,而omega则是交付自己,接纳另一个人。信息素会让omega对占有自己的人产生依赖,在追求快乐、逃避痛苦的本能中,omega会从身到心将自己托付出去。很多omega的丈夫就算很糟糕,也很难真的下定决心摆脱对方,信息素营造了虚假的幻象和甜蜜。
omega每次都是在向另一个人托付自己。
但这套理论对温时好像不太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