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下船,水手们都在手脚麻利地忙碌着。许多不曾冒出头的血族也纷纷从船舱内走出,刻意留了点距离不往甲板的方向走。
彻底下船后,琉歌转头和仍旧靠在甲板上的黑衣公爵挥了挥手,无声地道了句再见。
公爵没有对她挥手,黑色的衣摆飘过,他转身决绝地迈入了船舱。
不过点头之交,黑色身影消失后,琉歌也没多看了。穿过港口,先是递交通关文书,琉歌新奇地打量着四周的旅人。她发现正如沈雁月所言,从面容上来看东陆人,的确有点儿难分辨谁是谁。
周围人声鼎沸,琉歌害怕自己问出来的问题太过愚蠢,于是血脉传音道:“哥哥,你不是说天演赛死亡率很高吗?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来参加?”
“天演赛除了参赛者外,还会售卖观看席位。每十年的天演赛场地维修保护费是一笔巨额款项,因此主办的门阀们想出了这样一个分担的办法。”
“最主要的是赛场外不禁赌博,从初赛开始就有押人的。来这边的除了有准备观摩学习身法的,还有意图借此一夜暴富的。”
琉歌听罢感慨东陆的繁荣,她抱住了沈雁月的胳膊,半个身体藏在他的肩后。又因为这个姿势有些引人注目,她还是悄悄改为了拉住沈雁月的手。
常年生活在雪山之巅中,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多活生生的人,还有这样明媚耀眼的春光。
空气明净,精巧的木质楼阁隐在层层叠叠的山间,哪怕是险要的山道,同样筑就了蜿蜒迂回的长廊。
抬眼望去,巧夺天工的廊桥水榭并不是纯木质,还搭配了青金石天河石等贵重的原石,使得一切看起来具有灵韵却不失大气。
琉歌回忆了一下灰扑扑的女巫城堡,又看了看她和沈雁月身上黑得发灰的衣服,终于真切地发现自己的家乡是过于寒酸了。
甚至她原先认为穿着浮夸的波伊尔亲王,现在站在人群之中,穿戴也称不上华贵出挑。
作为亲王,波伊尔拥有先进城的特权,因此他与守卫寒暄了一会儿,就传音道:“我先去定客栈,一会儿你们可以直接过来。”
琉歌刚想说好,身后乍然出现了某种兽类的鸣叫。她猛地转头,只见一种灰色的巨型怪兽甩着长长的鼻子,嚣张地踩踏着港口边的木箱。
而更令人惊奇的是坐在怪兽身上的少女。少女穿着夺目的朱红色抹胸与长裙,纤瘦的小腹裸露左外,肚脐上钉着花瓣一样的金色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