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冥甩手走人。
另一边,琉歌在看到男人的第一眼时就愣住了。
那个男人……他似乎是沈雁月,又好像不是。
记忆中的沈雁月是个孤峭的少年,嘴唇总是紧紧抿着,时刻注意四周的危机,一身黑色作战服也会好好地穿在身上。他的左耳应该有一只银色的耳环,圆环上吊着一颗莹白的珍珠,珍珠柔雅,晃荡间能够淡化少年身上冰冷的气质。
他原本像是坚冰,而现在——男人懒懒散散地插着口袋伫立在一边,纯黑的衬衫领口大开,上面该死不死地挂了条领带,领带也是松松垮垮的,象征性地插在衬衫外的西服马甲中。
马甲前别了一个银色的链条式胸针,另一半被风衣外套遮住,看不清究竟别了什么。
极致的黑色,极致的诱惑。
琉歌算了算,两百年不见,沈雁月居然从一块坚冰变成了行走的春|药。世人诚不欺我,果然时间真的能够改变一切。
她想要凑上前,脚步又像被钉子钉住了似的不自然地停下。她做事向来随心,能够应对各种场面,然而此刻,她竟然踌躇了。
那人到底是不是沈雁月呢?
脸、灰绿色眼睛、略带卷的黑色长发。
明明都一模一样。
琉歌纠结地想着:如果不是也倒好了,她上去打个招呼可以说是认错了。但现在怎么看,这都是本尊。
原本该在琉歌大脑内精密计算着的:沈雁月出现代表着什么?这件事除了梅尔维尔氏族还有多少股吸血鬼势力掺和?城堡内的真相到底有多少种可能性?
诸如此类的一系列问题,在见到男人的刹那,全部在大脑内由字迹变成乱码,一堆乱码快速穿梭拼命打架,最后成为一堆乱糟糟的线头。
而凌空于那些乱如麻的粗糙线头的,是一句话排列组合后进行删减,变成几个清晰的大字,顶天立地地霸占了琉歌所有的脑内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