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度点点头道:“有家有室,只是不耐农活,想用一身的本事换一种活法。放心,都是从北军大营里出来的捍卒,别看年纪大,一般的军卒在他们手底下可走不了两个回合。”
云琅拱手道:“在下看着书简名单也是两眼一抹黑,还劳长者替云氏挑选一十六名护卫。”
孟度点头道:“这是自然,告诉你啊,挑选护卫首先要摒弃的就是军官!再者,同一县的尽量要少取,同一乡,同一亭更是在摒弃之列。军中最重同乡,要是人家拧成一股绳的对抗主家,这样的护卫不如不要。再去掉立下军功的杀才,剩下来就很好挑了,年纪轻一些的,家里人口多的,都是首选。”
孟度说着话,就提起朱笔在名单上勾画,不一会,就勾选出来一十六人,还特意在这些人的名字后面缀上了武械二字。
然后丢下毛笔笑道:“这是本官能做的极致了,至于战马,就需要小郎君自己配备了。”
张汤拿起名册瞅了一眼笑道:“你还真是会拿国器做人情,算了,你就当我没看见。”
孟度怒道:“你看见了又如何?他们的武械早就报损了,丢在仓库里也没人用,难道就让他们白白的锈蚀掉?军卒离开大营,带走属于自己的武械,乃是军中惯例。”
张汤微微一笑也不争辩,只是拿眼睛看着云琅。
云琅岂能不知这是张汤在给孟度做人情,连忙拱手道:“孟公厚爱,云琅感激不尽,只是不知这十六名护卫的家眷是否会算进云氏百户仆役数目之中?”
张汤摇头道:“良家子如何会自降身份操持贱役,自然是不同的,除过官家给的俸禄,你可以给他们分一些田地,建造几座房屋,从此他们就是你的部曲。他们的赋税也是要你来出的。等到老卒老死,或者不堪使用,你还能从他们的子侄中间挑选一个来继承老卒的官俸,继续为你所用。”
孟度笑道:“既然事情已经办妥,那就同去我府上饮一杯酒。”
张汤哈哈一笑,拍拍云琅的肩膀道:“要貔貅吐出请人饮酒二字,可是难上加难,千古良机,不可不去!”
云琅笑吟吟的应承了,跟张汤在一起就是这个样子,这个人的控制欲太强烈,即便是在无意之中,也会把握住主动性,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云琅任何选择的余地。
跟官员打交道就是这个模样,前后两千年,没什么变化。
云琅喜欢别人拿他当小孩子看,人畜无害的小孩子跟谁打交道都能占一些便宜。
即便是说错话,做错事,也很少有人会把这些事情归类到人心险恶当中,只会认为是童言无忌,或者经验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