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唯深深地抽了口气,语气冷了下来,说,“不闹,要闹的话,我会在医院这么一天天的,给她做牛做马吗?”
祝立行叹了口气,道,“委屈你了,要不我给华英打个电话。”
祝唯立刻说,“你要打这通电话,不就代表我认输了吗?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祝立行默然。
祝唯道,“她还想着我依她呢,可这次,是她在做梦。”
默了一会,她开了口,语气冷冷的,听不出任何感情,她道,“爸,我这辈子从来没忤逆过你们,小的时候你们让我学钢琴,我不会开口说我其实想学街舞,你们让我别跟谁谁谁玩,我都听你们的,大学是你们帮我报的,专业是你们给我选的,结婚对象,也是你们帮我安排的……”
祝立行幽幽地吐出一口气,脸色难看到极点了,听祝唯接着说——
“从前那些我都不在意,也可以说,那些都算不上我真心喜欢的,所以我不争,不计较,随便你们怎么安排,我都行,我都可以忍受,但是父亲,这次我是认真的了。”
“我喜欢上一个人,所以要跟老齐离,我的其他的喜好你们都可以左右,随你们怎么安排,但唯独这个人不行。”
“我见着他,便确定我的真心了,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开心的,是我这辈子从未体验过的快乐和自在,我想和他过下半辈子,认认真真地,有名有份的,好好地过,不辜负了他,也不辜负了自己。”
“我这辈子都在成全你们,所以这一次,请您成全我,行吗?”
她说完,闭上眼,泪珠掉落出来,里头盛着的,倒映着的,都是洛沨的模样,他的音容相貌。
祝立行听完,手指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震惊,愧疚,怜惜和不忍,全都浮现在这个年近半百的中年人脸上。
这辈子重心都放在家业上,很少认认真真地关照过子女。
如今祝唯有了出息,他好不容易可以省下心,决定弥补一下从前对子女缺失的关爱,听到的却是这样一番话。
他所为之骄傲的祝唯,这些年来,原来一直活在隐忍之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