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忙。”沈成蹊慵懒的坐起来,肩头的长发顺势滑下来铺了一床,“既然你进来了,我也懒得动手了,屏风后面的有个架子看到了么,把上面那件外衣给我拿过来。”
“是……是,奴才遵旨。”侍卫哪里还敢再看他一眼,小心翼翼的挪到屏风后面,拿起那件浅蓝色的纱衣之后就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你站在那里干什么?拿进来啊。”沈成蹊掀开被子,把脚垂在床边上,露出一段秀气的脚踝。
“可……可是……这……奴才……”
侍卫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此时完全傻了,按照府里的规矩,像他这种低级侍卫是没有资格近主子的身,帮主子换衣梳洗的,更何况如果让三殿下知道他看过大殿下的身体,死一百次都不够啊!
沈成蹊在心里冷笑一声,开口道:“怎么,你还不乐意啊?你早不来晚不来,非要等到我安寝入睡了才跑来送饭,如今只不过让你递一件衣服,还累着你不成?”
“奴才不……不是这个意思。”
祖宗唉,您讲点道理好不好,奴才可是来过四趟了,是您这一趟才让进门的啊!
侍卫欲哭无泪,只好拿着衣服硬着头皮走进了屏风后面,僵硬的站在一边,头都不敢抬得说道:“殿……殿下,您的衣服。”
“嗯。”沈成蹊应了一声,对着他伸出一只手说,“过来给我穿衣。”
侍卫无可奈何,顶着一张大红脸,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帮沈成蹊往身上套衣服,手指每一次不小心碰到他的皮肤都烫的打哆嗦。
望着身上歪歪扭扭的衣带,沈成蹊勾起嘴角,温和的拍了拍侍卫的胸膛,笑着说:“行了,我也不指望你穿着有多好看。瀛园的侍卫们都还没睡吧,你去外边把他们叫进院子里来吧,我有事儿要说。”
侍卫本以为这位祖宗难为完他就会乖乖地吃饭喝药,结果怎么又闹出这么个么蛾子?
“殿下,您先吃饭吧,有什么事儿吃晚饭再说也不迟啊。”
沈成蹊抬手拍了拍他的脸,笑眯眯的说:“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多了吗?我现在就让你去外面叫人,听、懂、了、吗?”
他虽然笑着,可是黑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神情冷淡的仿佛一瞬间能把人冻死。
那侍卫虽然是沈殷北的人,但到底是个下人,撑不了什么大事儿,被沈成蹊这样一双眼睛盯着看,只觉得从内心口往外涌寒气,吓得当即不敢动再多说一句话,转身就跑了出去。
沈成蹊看着他走远的背影,低头盯着手指上残存的白色粉末,露出了一抹邪恶的笑容。
他拍了拍身上的褶皱,好整以暇的走到桌边,把指甲缝里的残存的粉末全都倒进熏香炉里,又怕火势烧得不旺,还特意拿着拨子搅了几下。
做完这些之后他心里格外的畅快,就等着一会儿将要登场的好戏了。
没一会儿,原本静悄悄的院子里开始喧闹起来,呜呜泱泱的传来一大帮人的脚步声。
“喂,老三,你丫的没事儿吧,大晚上的把我们叫这儿干什么?”
“妈的,可不是,半夜三更折腾个屁啊,你可别扯谎子糊弄我们哥几个。”
“哎哟,我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传这种假话啊,真是大殿下叫咱们来的,说是有事儿要说。”
一阵唧唧喳喳的喧闹声之后,就有侍卫来敲沈成蹊的门,“殿下,所有侍卫都已经到齐了,您有什么吩咐?”
沈成蹊盘着二郎腿,慢悠悠的往嘴里塞着花生米,就像没听到他的话似的,坐在那里就是不说一句话。
侍卫不放心的接连敲了好几次门,可是都不见屋子里面有声音,这会儿院子里的侍卫们都坐不住了。
“哎,老三你他妈的别真是糊弄我们吧,说是大殿下有事儿,这人呢?”
“是啊是啊,大殿下一向睡得早,你他妈的嘴里绝对没说实话!”
“哎哟,我真是冤枉啊,刚才大殿下真的让我来找你们的,这会儿说不定是睡了,我再敲敲试试。”
沈成蹊和听戏似的乐呵呵的坐在那里,掐着指头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慢慢悠悠的起身,端起桌子上那个熏香炉,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本来还呜呜嚷嚷说话的侍卫看见他出来的那一刻,瞬间哑了声,嘴张得和吞了个鸡蛋似的合不上,等反应过来之后才慌乱的跪下:“奴才们给大殿下请安!”
“嗯。”沈成蹊应了一声,把手上的熏香炉放在地上,找了个台阶坐在了地上,笑眯眯的开口道:“不好意思这么晚还让大家跑一趟,,只是大家在我瀛园待了这么久,我这个作主子的还没把你们所有人认全,所以想趁今天这个机会跟大家认识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