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灏家里的沙发上,三个大老爷们并排坐,面前是坐在小板凳上的宋义——正低着头听队长,也就是郑灏的质问。

郑灏左手边,是乐队鼓手李明辉,和他们两个是从小就玩在一起的哥们儿,一般宋义被郑灏骂的时候,都是他出来当老好人:

“灏子你先别生气,先听义说,他也不是小孩儿,退团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这一说,宋义都快哭了,今天这局是他自己组的,只叫了乐队的四个人,就是想说说心里话:

“哥,我就是,觉得不痛快,通过这次的事儿,觉得自己还是不适合出名,我这么冲动,肯定总是给你们拖后腿。”

“这倒还好吧,郑灏也很冲动,我们也习惯了……坚持抄心经会好的。”

说话的是陈西岳,乐队贝斯手,此时坐在郑灏另一侧,刚刚下了班赶过来参会,还是一副国企技术人员的人模狗样。

郑灏忍着抬杠的冲动,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和蔼可亲:

“对啊,我都在控制自己了,你他妈不能控制一下吗?”

“我控制不了,哎说白了,我就是真的不喜欢被这么多人关注。”

宋义委屈道:“我本来只是想和你们一起玩音乐,随便在哪个酒馆演出,但是现在越来越像个明星,平时要注意言行举止,一不小心就会说错话,我连在舞台上都开始紧张了。”

郑灏也没话可说了,这是他们本质的不同,做个传奇的乐队是他自己的理想,但不能强加给兄弟。

陈西岳不愧是知识分子,推推眼镜理性分析说:

“做什么事,都有两面性,我也不想被人关注,但是也知道只有红了,才能让更多人听到我们的歌,才有金钱和能力做更好的,这都是等价交换。就算你不做乐队,以后做其他事也是一样的道理。”

这话他来说极有说服力,陈西岳是根红苗正的高干子弟加在职博士,业余做乐队占用时间精力不说,也容易招惹是非,他比另外三个在这方面的压力都大。

宋义叹口气,别扭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