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林澈眼眶微微湿润,“我回家了。”
黎挚和池誉在后视镜里对视一眼,池誉清清嗓子问道:“那你为什么说自己死期将至。”
林澈回过头,看向远处的十区城区,想起很多人,半晌才轻声道:“我把灵魂留在那里了。”
听他这么说,多半是明白自己的处境——回到,也是个傀儡,是个工具。
可知道这些,为什么林澈还愿意回去呢?难道只是因为那是他的归属吗?
池誉觉得自己很难理解这种想法。
“有时候,人必须做出一些牺牲。这不是什么乌托邦,也不是和平年代,如果有选择的机会,我也想一直留在十区。看上去很好,可是没有人知道,我在十区的每一天都睡不好觉,偶尔的愉快也很快就会被担忧压过去,我的芯片离我的心脏只有几厘米,我不能安心。使命就像是一把悬在我头上的大刀,这一天我等了十年,既期待又害怕。”
听到牺牲,黎挚沉默不语,眼神里藏着些难言的情绪。
林澈说的这些,他能理解。
池誉显然不能,闻言皱皱眉,问道:“那为什么不想想试着反抗呢?如果我‘家’把我送出去当十年的人质,这个家我不要也罢。既然这不是你自己的选择,为什么不试着去改变一下呢?”
“也许吧,”林澈笑笑,“也许会有这一天的。”
池誉又看向黎挚,他的表情非常不明朗,池誉飞快地回想了一下认识黎挚到现在,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他真正开心起来的,除了偶尔朝他勾勾唇角,其他时候根本没见黎挚对谁笑过。
池誉想说的话卡在嘴里,最后变成了一句:“黎挚。”
不要不开心。
黎挚抬眼,对上池誉担忧的神情,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偏头看向车窗外。
“你睡会儿吧,”池誉道,“我可以给你唱歌。”
说完不等黎挚做出反应,池誉便哼起来了,还一边轻轻晃着头,唱的是很早很早之前就有的摇篮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