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莺其实早在单羲衍的父亲和他的女朋友去世没多久后就知道了自己那天被他突然抱进怀里只是一场乌龙。
因为她问了微微,微微说她哥最近神情恍惚,可能把她错认了。
说完单曦微就让她亲眼看了单羲衍遗留在家里却意外被微微捡到的那张照片。
照片上有他去世的女朋友,她亲眼看到了,确实和她长得很像。
所以,苏莺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单羲衍对她所有的帮助和照顾,都只是因为她长得像他死去的女朋友。
高中复读那一年里,她每个星期放假后就会去他提供给她住的地方过周六日,只不过那只是他空闲下来的一处房子,他并不会在那边住。
可苏莺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在家里过夜过。
苏宏远不管多忙,晚上都会回家的。
她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会怕到睡不下。
但她从没告诉过他。
知道自己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个被资助的学生,也不敢贸然打扰他。
后来某次,他来这边拿某样东西的时候发现她熬夜做题不肯睡觉,说了句让她睡,有不会的题勾出来,等他有空过来给她辅导。
她趁他没走,立马爬上床去睡了。
这次之后,每个周六日晚上,哪怕他工作上有应酬,都会过来,帮她辅导一会儿功课,等她累的睁不开眼倒头就能睡着就离开。
那段时光是苏莺最累的日子,身无分文被他救济被他养活,学习上也有做不完的考题。
身心俱疲,可也是她始终藏在心底最温暖的一段回忆。
复读毕业的那个夏天,高考完后班级要聚餐,要求每个人都必须到场。
那天晚上苏莺的衣服被一个小孩子不小心洒上了酱汁,无奈之下,她只能接下好朋友穆棉递过来的一条新裙子,白色的。
那是穆棉那天逛街新买的,还没穿过。
苏莺在饭店的卫生间里换好衣服就和穆棉继续去参加班级聚餐去了。
很多细节她早已经模糊,只知道那天有好多同学在饭桌上喝醉,为艰苦的高三和即将到来的分离又哭又笑。
她也喝了,也有点醉意,但意识还是很清醒的。
那晚她回家比较晚,到家后发现单羲衍居然在客厅坐着。
男人似乎是应酬了,喝的满身酒气,比她身上的酒味浓烈多了。
而且他似乎很不舒服,手一直摁着胃部。
他胃不好她知道,怕他胃太痛,苏莺就翻找出她偷偷给他准备的胃药来,倒了杯温水走到他眼前,小心翼翼地摊开掌心,语气诺诺地对他说:“吃药。”
那时的她在他面前是异常乖巧的。
本来倚靠着沙发闭眼假寐的男人缓慢地睁开眼睛,神情蓦地一怔。
他就这样凝视着她,看直了眼。
站在他面前的苏莺垂着眼睫和他对望着,几乎要溺死在他那种温柔到极致的目光里。
“樱樱……”他喃喃地唤道,几乎要喜极而泣,不管不顾地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手里的水杯滑落,摔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很闷的声响,洒出来的水浸湿了一片羊绒地毯。
另一只手中的药也噼里啪啦地掉落,不知道滚到了哪个角落。
而她,在跌入他灼热胸膛里的那一瞬间,就被他急切又温柔地吻住了唇。
她从没有接过吻。
苏莺想要睁着眸子努力看清他,可她却不争气地全身发软,头晕目眩。
眼前正吻着她的男人变得朦胧且模糊,头顶的灯光洒落下来,更笼罩上一层暧昧的滤镜。
她只知道他的气味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和浓烈的酒香混在了一起。
她被他吻得几乎要失去意识和神志。
身上的那条白色长裙也皱褶不堪,但他并没有做再过分的事情。
他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不断地亲吻她的额头、脸颊、嘴唇甚至侧颈,一个劲儿重复地说:“樱樱穿白裙子最好看了,衍哥等你毕业。”
几乎要缺氧的苏莺在被他松开嘴巴后大口大口地喘气,缓了几秒钟,她脸颊泛红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大着胆子抬起手指来,轻抚上他硬朗帅气的脸庞。
那一刻,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驱使着她,让她鬼使神差地蛊惑了这个醉酒的男人。
她穿着一条自己最不喜欢的颜色的裙子,靠在他怀里,捧着他的脸,主动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嘴角。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砰砰乱撞,那种强烈的喜欢爱慕以及占有欲,在那个当下,全都暴露无遗。
她对他的喜欢,昭然若揭。
她忐忑地带着侥幸,放轻声音软糯地对他低喃:“衍哥……”
在他听到她的轻唤,再次睁开眼同她对视上的那一瞬间,她轻声说:“我毕业了。”
男人的眼眸漆黑,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箍着她腰肢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几乎要把她的腰生生勒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