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使,这可是您自寻死路。”来俊臣上挑的下场眼眸中闪过寒光,将公文小心复原,确定一丝一毫皆与程六离开时一样,这才重新挂上温润无害的笑脸,从假山后转出,耐心于原地等候。
次日,含凉殿内。
武后瞥了眼跪在殿中的来俊臣,那眼神如刀子刮过皮肉,威仪道:“来俊臣,你方才所言属实?”
来俊臣顿首道:“臣不敢有一字谎言,皆是臣于密文中亲眼所见。”
武后沉吟不语。她一生最恨背叛者,手下之人但凡生了二心,皆难逃一死。
可那人是裴敏,是她从水牢里捞出来的、最锋利的一把剑,是她最信任的左臂右膀,怎会连她也萌生不臣之心?莫非是见来俊臣当红,有了危机感,故而急着找第二个靠山?
霎时间,武后端庄威严的面色下波涛暗涌,无数念头悄然闪过,又归于平静。
她并未表露丝毫情绪,只冷嗤一声道:“照你的话说,敏儿压下废太子那边的动作,以此为诱饵与七子显儿结盟?若真如此,我的心腹与我的孩儿合起伙来骗我,未免太令人寒心。”
说到此,她扫视一眼匍匐在地的来俊臣,稍稍直身道:“来俊臣。”
“臣在!”
“此事暂且不必惊动陛下,就交予你与穆女史去暗查清楚。若裴敏的确与东宫勾结、以侍二主,从今往后,你就是净莲司的新司使!可若是你为一己私利搬弄口舌,愚弄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