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要求她抛弃现在所有的一切,回到杜家,包括现在的工作,同事,朋友,那沈延卿呢?
她忽然想到这一点,忍不住有些手脚冰凉。他难道想以亲人的名义,插手她此后的人生?
江汨罗觉得这个想法荒唐又可笑,于是她抬起眼,看向已经走到门口的俩人,他们离得并不近,给人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杜明的背影有些蹒跚,她记得,他好像身体不太好。而另一个,则正当盛年,明明是他一首培养起来的接班人,但江汨罗却觉得,杜明不太信任他。
或者说,不如他说的那样信任何固熙。
正在这时,已经踏出包厢门的何固熙忽然回过头来,迎着江汨罗略带探究的眼,露出一个和气的笑脸来。
但那眼神里,又分明有一抹讥诮,江汨罗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因为她有时候也会这样看人。
当觉得对方是个傻子的时候。
这个认知让她瞬间感觉自己被侮辱了,她想质问,对方却已经不见踪影,徒留她坐在远处脸色铁青。
半晌,咖啡厅的服务员送来一份新的下午茶,焦糖玛奇朵配黑森林蛋糕,“是刚刚离开的那位年轻先生替您点的,请慢用。”
江汨罗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也不碰这些东西,转头看向了窗外。
阳光很好很好,比上个星期去翠湖山庄的时候更甚,可是她的心里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阴霾。
沈延卿的感觉不遑多让。
他原以为沈长河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才忽然叫他回来,可刚进门,还没坐下他就道:“走吧,别让人家久等。”
“到底什么事?”沈延卿一愣,看着他严肃的脸色,下意识觉得不好。
沈长河沉默一瞬,再开口声音低沉得出奇,“没什么,去了就知道了。”
沈长河开车,沈延卿坐在副驾驶,父子俩一路沉默。他不问,是因为知道问了也没用,沈长河不说,则是因为不知道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