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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食店距离姜略言的家不远,坐公交车,四站路就到家了。
只是从公交站台走回家那段路得十分钟,但如果绕小区后面的小道,可以少走一段路。
姜略言从小就不是个胆小的人,她每天都走小区后面。
自打高中上了晚自习之后姜母就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千万不要走小区后面,那里大多都是外地来务工的,鱼龙混杂,她一个小姑娘总归是不安全的。
姜略言还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才不怕呢。
从公交车上下来,八月夜晚的闷热实在是让人难熬,两三步路之后,她脖子里就沁出细细的薄汗。
高温闷蒸着她和手机,站在公交站台没打两个字手机就开始发烫,手心也全是汗。
她回复了陆应淮最新一条,然后告诉他等会儿再聊,她要走路回家了。
他回了张空调的照片过来,显摆自己吹着空调吃着西瓜。
姜略言随手拍了张漆黑小道的照片给他,继续打字:劳动最光荣,拒绝平躺。
屏幕还没按灭,语音通话就打过来了。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备注和头像以及那个跳动的接听标志,她的心也像那个绿色的按键一样拼命跳动,妄图引起她的注意。
“喂?”她将手机贴到耳边。
“你这是去什么地下交易地点啊?”
他的声音和手机屏幕的烫意一起传递到耳朵上。
“这是近道。”姜略言环顾四周,就像是以前自己高中下晚自习了一样,那会儿都还没有人给她打电话呢,她都不带怕的。
“你还真敢走啊。”陆应淮声音里传来一丝焦急。
他看到了姜略言发来的照片了,黑黢黢的一片,望过去只有十万八千里远的拐角处亮着一盏灯。
陆应淮让她不要挂电话:“等你到家再挂。”
一路上,手机持续发烫,她说没事。看着四周被黑暗吞噬的居民楼,她走在曾经每天上下学的必经之路上,恐惧从未战胜过她,它总是潜伏在四周,她和恐惧之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却没有那次它是如此落荒而逃的。
闷热的夏夜,虫鸣燥耳。
她身上一阵阵地冒着汗,也没有那次是走得这么慢的。
仿佛是为了给她壮胆一样,电话那头的人喋喋不休地说着今天他帮邻居搭架子的经过,有时候也会欠欠地问她怕不怕,然后将鬼故事讲一个开口,只要她一喊他全名,他就立马打住。
可是目的地最终还是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姜略言告诉他自己到家了。
陆应淮松了一口气:“以后下班不要走这条路了。”
姜略言看着已经到达一楼的电梯迟迟不进去:“但是近啊。”
陆应淮:“那以后要走那条路给我打电话。”
临挂电话前,他又补了句:“进家门了再和我说一声,别忘了。”
这回儿姜略言没有忘记,特意到了自己房间之后,她随手拍了张自己穿袜子的脚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