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救韩巴子的事只有你、我、江易三个人知道, 我俩一路没有打草惊蛇,为什么霍璋却知道今晚我们要去,还刚好等在地下室守株待兔?这些年我对九爷一直忠心, 倒是江易……他这段时间一直和霍璋接触,说不准已经把您过去的恩情给忘了, 我早说狼崽子是养不熟的, 这么些年了,您应该也能看出来江易和我们不是一条心的, 今晚的事肯定是他和霍璋一起下的套。”
于水生阴侧的眼神盯着他:“他为什么要和霍璋一起对付我?”
金富源说:“江易是跟在你身边长大的,他什么性子您比我更清楚, 别人伤他一分他能十分还回来,这种睚眦必报的小人, 您这些年对他的轻视和怠慢, 他就不会忌恨吗?如果有机会,那肯定得千百倍地还回来!”
“睚眦必报的小人。”于水生眸光泛灰,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跟江易有过节?”
金富源说:“没有,但我看不惯他,您也看不惯他,他今天落在霍璋手里,也算给我老金、给九爷出了口恶气。”
于水生烟斗里的火光快灭了,但斗身还留有滚烫的温度,他扬手,一烟斗重重抽在金富源的左脸上。
那一下实打实的狠,将男人整个脸抽得偏了过去,身子也没稳住,踉跄后退了几步。
金富源上顶的一颗牙直接被打掉了,他嘴里弥漫起血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九爷……”
于水生敲开他捂着脸的手,将烟斗最烫的地方烙在他脸上。金富源被烫得一哆嗦,但动也不敢动,硬生生忍下来了。直到闻到一股生肉烫熟的味道,于水生才松手:“我用得着你给我出口恶气?”
他浑浊的眼球翻出点暗色的情绪,直勾勾盯着他:“临走前我叫你把江易安全带回来,你没记住,和江易之间小恩小怨倒是记得很清楚,事没办好丢了江易不说,还跟我找借口反咬自己人,金富源,你很好。”
金富源浑身一个激灵,不明白江易什么时候在九爷心里的地位这么高了,又听于水生说:
“找不到江易,你也别回来了,要是江易有什么闪失,你得给他抵命。”
入夜,暴雨倾盆而下。
诊所的小院里种了几株美人蕉,雨珠滚落在芭蕉叶上的声音嗒嗒入耳,惊扰了夜里的宁静。
江易额上汗渍滚滚,伤口里翻搅的手指几乎把他血肉挖出来。
他呼吸顿顿停停,忍痛时咬破了口腔,嘴角有血流出来:“是,我去过。”
赵云今静静站着,神色平静得像一个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