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今被拍醒了,挣扎着爬起来,江易递给她药, 她浑身酸软, 双手无力,手一哆嗦把水潵了一身。江易很烦,但出于优待“俘虏”的考量, 还是强忍着扶她起来,他将药塞进她嘴里, 矿泉水瓶口怼上她的嘴:“张嘴。”
女孩脸颊干净细腻, 戳上去像一样松软,离得近了, 闻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奶味,七八岁的年纪已经开始懂得一些男女有别的道理, 江易略微有些不自然,手没拿稳, 水瓶怼歪, 一不小心倒进了小云今的鼻孔里。
小云今咳嗽了几声,她生病了还被人这样对待,纤细的眉毛皱了皱, 努力把药片吞了下去。
江易用毛毯把她包起来,裹成一个小蚕蛹丢到地上:“睡觉。”
“哥哥,我头疼。”
“你闭上嘴,头就不会疼了。”
江易倚着墙壁,虽然比小云今高不出多少,却显出一种少年老态的模样。他不言不语,望着断壁残垣外天空中的一轮明月发呆。
小云今一拱一拱的,像只小毛毛虫一样蠕动在江易腿边,她丝毫不见外,将小脑袋搭在江易腿上睡觉。江易要抽腿,她死死压住:“给我枕枕……”
女孩低低呢喃:“头好晕。”
脸皮真厚,江易心想。
小云今吃了退烧药,高烧夜里退了。
第二天一早江易睡醒,伸手摸了摸她额头,确认已经恢复正常温度了,起身离开。他一晚没回家,进门时江滟柳正在吃早饭,一杯豆浆两根油条,旁边剩了半根是留给他的。
“我今天去烫个头发,午饭你去巷口米粉店吃,我跟老板打过招呼了。”江滟柳丝毫不关心儿子昨夜的去处,吃完饭坐到梳妆台前描眉画眼的,她注意力全在自己脸上,漫不经心说,“你白天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晚上回来我要检查你作业。”
她化完妆就拎着手包出门了,江易压根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他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只在抽屉里翻出两个五毛钢镚,他将钱踹进兜里,叼上半根油条出门了。
他回到福利院打探动静。
天空湛蓝无垠,院外的蔷薇花开得绚烂。福利院十分平静,往日还能听见女孩们在院子里打闹的动静,今天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天地静悄悄,只有风吹蔷薇花叶的簌簌响声。
江易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只好回到油灯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