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头是汗，看了眼时间，凌晨3点。

他用手臂遮住眼睛，回想梦中见到的一切，不管是痛是恨，他都想记住。

他已经很久没有梦见风漪了。

他还是当年的样子，带着他在果园里逡巡，巡视他的领地，他不笑的时候，清冷又孤高，一笑起来，温暖的像个小太阳，连冷色的眼睛也压不住。

梦的前半段很美好，后半段却让他痛到窒息。

风漪半身染血，他的心脏被搅碎，左胸留下一个血洞，向外汩汩冒血，带着被搅碎的心脏碎块，他脸上都是痛色，看着他的眼神，却很悲戚。

他问他，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他不在？

梦中的自己跟着痛，他的心脏也被搅碎了，一次又一次。

风漪的眼神，深深烙印在他脑海中，沉重的思念，如同蛛网一样，将他密密实实的包裹、缠紧，不让他有丝毫逃脱的可能。

他不愿逃，任由思念席卷，侵染他的每一寸血肉，他要留住思念，记住风漪所有的模样，哪怕每分每秒都是折磨，他也甘之如饴。

炎泊珩觉得自己可能离发疯已经不远了。

他静坐许久，才起身出去，去看他的苹果盆栽。

树身上打了解毒吊针，原本鲜嫩的枝叶，此刻已经枯萎了，就像留不住风漪一样，同样留不住他送的礼物。

桌面上又掉了一层枯叶，他一片一片捡起来，叠放整齐，放进收纳盒里。

这样的事，他已经做了六年，单单苹果树落下的枯叶，他已经收集了好几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