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钧言悲催地起身,活动冻僵的手脚,绕过去开车门,用极其细微的声音说:“谢谢。”
李赫重新发动汽车。
他方才已经开了一公里远了,脑中浮现那些流浪汉冻死路边的新闻。
可十分钟前,白钧言还在跟自己说,要赚钱去国外念书,他充满憧憬,满心梦想,甚至说,或许已经攒了一些钱,再攒一攒就能去念书了。
“你为什么……又回来了。”重回暖气的包围,白钧言的四肢渐渐软化,心情微妙而复杂地看着他问,“你不是走了吗?”
李赫表情没什么波动,说:“我没有把人丢在路边不管的习惯。”
这是在隐射自己吗?
白钧言几乎有种羞愧感,他知道这种情绪不对,低声解释:“我也没有丢下你不管,我是看见你被司机扶着上车了才离开的……”
哪怕当时他那么憎恨渣男,仍然无法承受良心的谴责,所以大半夜还回去看了一眼。
“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不管我,所以我回来了。”李赫用余光扫向他总爱垂着的脸,下巴都掖进围巾里了,还在不自觉的发抖。
他沉默地把温度调高。
“总不能新年的第一天,就让你冻死路边吧?”
“谢谢……”
这是白钧言根本没有想到的。
不过……白钧言对他的人品也不太放心,心想渣男该不会觉得自己好欺负,打算带自己回去,对自己下手?
白钧言有点慌,悄悄瞥一眼他的身材。
在温暖的车厢里,李赫只穿了一件白色毛衣,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了根本不像上班族的结实小臂,加上他个子高,肩膀宽,腿很长,估计还有腹肌呢,一看打人就厉害。
陈斯然说过:“他很爱打壁球诶,我在健身房那几天都没怎么见到他,他一直在打壁球,我都没法进去跟他搭话。”不仅如此,陈斯然还说他“虐狗”,说不定有隐藏的暴力倾向。
白钧言有点牙疼,自己好像打不过啊……自己要是反抗,李赫岂不是可以把自己像壁球一样往墙上拍扁。
李赫注意到了他小心翼翼的目光,他开车进了地下停车场,目不斜视:“你看我干什么?”
白钧言本来就冷得要掉眼泪了,此刻心底还有点泛酸:“你身材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