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里骤然冒出一个疑惑:这么做就是对的吗?瞒着牧轻鸿做这一切……真的就是为他好吗?
燕宁摇摇头,又飞快地将这个疑惑扔出了脑海。
不,不会有错的。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她不能说这对于牧轻鸿来说就是完全的好事,但这是她所能做的一切了。
燕宁将宣纸裁开,把写有字迹的纸剪成极轻薄而小的小块,而后将它折叠起来,塞进了袖子里。
高贵妃很有可能不知道牧轻鸿的决定,她得想个办法通知高贵妃才行。
其实这件事也不难,高贵妃不敢在将军府安插探子,但在将军府外面,一定有高贵妃人蹲守着,不然也不会每次燕宁一出门都恰好撞见高贵妃的人了。
只要她能想个办法,将这小纸条递出去,高贵妃一看便知。
……
月上中天,将军府内一片寂静。
这是个晴朗的夜,皎洁的月光给地面披上一层轻纱,却朦朦胧胧地,如雾气般散落,叫人看不真切。其实这个天气是十分适合潜伏的——月光将地面照亮了,但却隐隐约约,不甚清晰,若是有什么东西,也很容易便忽视。
而飞宁院的烛火早就熄灭了,万籁俱寂之中,唯有炭火燃烧发出的轻微而细小的噼啪声,催得人昏昏欲睡。
但是,这间室内唯一的主人,不仅没有昏昏欲睡,甚至还十分精神地睁着眼。
帷幔之中,柔软的大床上有一个隆起的娇小人影,似乎主人正在床上面朝里侧着身熟睡。但燕宁却没有如往常一般在这张柔软的大床上沉入梦乡。
她正坐在塌上,表情在黑暗中看不真切,手指却十分有节奏地在小案几上一下下地点着。
她在等,在等一个机会。犹如猎豹在袭击猎物之前绝不会发出声音一样,她也安静而有耐心地等待着那一个绝不会失手的机会。
将军府外的打更声透过远方厚而宽广的围墙,隐隐约约的传来。这已经是燕宁今夜第二次听到打更的声音,而她等得就是一个这样的机会。
在这个时刻,将军府的侍卫们会轮换着守夜,这时会有一个足有两刻钟的空白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