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校尉突然说:“不错!”
公孙佳道:“可这样一来,你们、尤其是彭先生就要辛苦喽。这些实务官以考试充任,清要一点的职务由望族子弟担任,这两样他们都是没有什么经验的。清要之职倒还罢了,实务官纵使之前做过小官小吏,经的见的格局也不够,没做过官的就更不要说的,生手!要教的。教新人如何做官!我想把这件事情托给彭先生来办,就在这府里,东边儿那个亭子那儿,一溜的几间房子,先弄过来教导些日子。等略懂了些,让他们一边上手干一边揣摩。如何?”
她自己个儿能上朝之后还得四处偷师,何况这些人?
彭犀胸中块垒渐消,他对望族的不配合、公孙佳面临的困境是担忧的,见公孙佳这一套改,并没有受到打击之后意志消沉的样子,登时更满意。这个“教新人做官”,就非常的好,这个制度就很好!他说:“以往新人总会闹笑话,人也都说世家子弟更好些,为何?耳濡目染,他见过。如今这教一教,虽不能说就与浸淫官场多年的人比,至少能少闹些笑话。”
单良与荣校尉等都赞同他的意见,彭犀见他们也不反对,请公孙佳给那几间屋子起个名字。这可把公孙佳给为难住了,她也坦诚:“那亭子边儿不是有几只鹤么?叫鹤亭得了。”彭犀就让她现场把两个字写出来,转天让人做成块匾,把原本那里的匾额给换下来。
公孙佳都答应了他的要求。彭犀任务挺重,应该给他配几个助手的,但是公孙佳就很谨慎。“师徒”的名份,是不能轻许的。给了谁,就是让谁能在她的老巢里挖墙角。彭犀她现在还能信任,别的要拿来教官员的人,就不行了。单、荣二人也得她信任,不过他二人就不适合教导正式的朝廷官员。
公孙佳想了一下,说:“为防他们有什么典籍制度之类还有不足,我把陆志远也给你。”选来的官员,比如关巡,以前是小吏,户部的勾当门儿清,别的事儿他就没学过,自然是不懂的,尤其是经史之类。做吏可以不会,做官还是要懂一些的。
陆志远也不是外人,是当年钟祥给公孙佳找的那个陆书库的儿子。陆老师前几年死了,孝期一过,公孙佳就把这位“老师兄”给安排了个闲差。
单良问道:“女官不选了吗?”
公孙佳道:“选,当然要选!也比着上面的例来!寻访天下有名的才女,重金聘一两个过来,我就清清闲闲的养着她们!底下办事的人,就要仔细挑选了。无论容、赵,都告诉我一个道理,女人做官难如登天!真要做事,她们会受到许多的攻击,要让她们自己能立才起来才行!必要果敢坚毅、勇于任事才行!”
她想起来招女官,一是因为性别方便,二是看到了单宇缺德起来也不比别人差,童子营里的女童的本事也没有不如男童。什么长大了就不如了,根本就是扯淡!小秋、薛珍哪个不能打了?三也是因为有许多男子不愿意给她当手下,她是真的缺人。
拿她这儿的官职当个“出身”做跳板,许多人或许会愿意,踏实认真跟着她干事儿?她自己都不相信这些人的忠心!她现在最相信的,还是军职的家将、旧部、自己提拔上来的将校。因为两军对阵是不讲什么礼法的,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凭本事说话,不信任最厉害的人,还瞎讲究什么阴阳尊卑,谁讲究谁就真的要死了!
文官们的臭毛病就多了。所以公孙佳选人,将要做“自己人”的,能力之外还有两个标准,一是挑淳朴有良心认她这个死理的,二是要“走投无路”只能投靠她、与她有深深的利益捆绑的。
公孙佳先把单宇、薛珍、小秋的名字塞进了自己的府里,这也是“兼任”,因为先帝驾崩的那个晚上,她们虽是女子却是真的参与其中了,公孙佳给她们报了功,因为掌着兵部,给她们身上都加升了军衔。现在又添了相府的属官名目。她们的官职都不高,在七、八品上下,做的都是务实的活计。这是会遇到抵触最小的安排。
府中说完,公孙佳又说:“第二是雍邑,出了正月我就亲自去巡视。反正路也修好了,初建时的规划是最重要的。你们到时候能闲下来的都随我走。”
众人齐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