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这些话不过闲聊,妹妹性情天真,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并不过心。不过阿福他娘性子跳脱,万一说出什么来,又是麻烦。”
纪炳辉道:“你爹啊……唉……我但愿他少想点儿。”纪炳辉对太子女婿还是满意的,乖乖地娶了他女儿,对他女儿还不错。就是这心未免太细,细得不像个男人!畏首畏缩,胡思乱想!当年,章昺出生之后不久,还不是太子的章熙对纪氏有些冷淡,纪氏那儿当然是想多生几个儿子,越多越保险的,章熙却好像有意避着似的。
纪炳辉身为一个腰杆子很硬的岳父,亲自出马与女婿谈了一谈。章熙是怎么说的呢?“原本以为女人生育是件很寻常的事情,不想表妹竟死于产育,可见这是一件凶险的事情,我不想她也经历凶险了。我只要她好好活着,看着孩子长大,维持这个家,永远不要再经历凶险。”
如果是别人,纪炳辉会觉得这是嘲讽,但是章熙,怎么说呢?家还是让纪氏管着,孩子还是让纪氏养着,日常相处也没有贬低纪氏的意思。身边没有宠妾,爱婢也没有,就是纯粹让这些女人给生孩子。连这些妾室庶子,也都交给妻子,自己并不干涉。
做了太子之后,宫里也没进什么新人,对章昺也比对庶子更重视。
纪炳辉是挑不出毛病来的,只好归结为,太子这人,心太细,简直像是个女人的想法。
章熙让儿子给他再传个话,他对此也只有一个评价:“想太多了,我不会在意的。”
自己认为父亲想太多,那是自己的事,外公不把自己父亲的话当一回事,章昺就不乐意了,低喝道:“外公!”
“好,我啊,不跟死人置气。”
章昺又将母亲的叮嘱给忘了,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外公,公孙昂是功臣,提到他还是客气些好。”
“好好好,看你的面子,功臣是不能慢待滴~”纪炳辉口上答应着,心里并不以为意。
“外公!”章昺又叫了一句。
纪炳辉带点无奈带点纵容地说:“好,我明白的。请上复太子,我明白的,不就是宫宴上的事么?公孙家的丫头受了委屈,陛下是要昭示天下,不会亏待功臣。我岂会自降身份,与马奴家去比?我怎么会把女人家的闲话当真呢?我是你外公,我是要维护咱们的江山的,自然不会与寻常文武去争风吃醋。就算有什么话传出来,我也只当没听见。公孙昂已经死了,他已经争不了什么了,我还活着,能自己挣更多,不用靠陛下的怜悯。”
章昺这才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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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昺这一天过得还不错,既不用听父母的训斥,也不用看老婆那一张晚娘脸。
出了纪府,他吩咐车马:“送王妃回宫。”自己扳鞍上马,看样子还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