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层老人气不打一处来,“我要投诉你这只臭猿猴!扰民了!”
让朱厌彻底停下的,是应琼。
她一脚铲进朱厌毛皮中,拎着耳朵说:“你认错人了,我一万岁的人生中没有你的故事。你的主人另有其人。”
朱厌转着圆润的兽眼,眨巴地看着应琼,“可是,你们真的太像了。”
尤其是揍人的力度和角度,一模一样。
抱成团的朱厌,像一个痴等主人的巨型犬,忠心又卑怯。
应琼产生了怜悯心。
太思念对方,以至于看见相似的人都当成是对方。
这和她思念荒芜老君,把第六层的老头当成荒芜来君送小画书是一个道理。
她难得怜爱,轻轻揉搓朱厌硬如胡茬的毛发,“你不是答应主人要守护第七层吗?跟我走了,第七层怎么办?”
道理朱厌都懂,它小声咕哝道:“我想陪你。好久没见到主人了。”
应琼:“如果有缘,自会再见。你和你的主人,也是如此。”
她和荒芜老君,亦如此。
安抚了朱厌,应琼好好地和朱厌道别。
在出九层塔之前,第六层的老人对她说:“放心,朱厌的主人会回来的。在此之前,我会替它的主人,好好管教它的!”
“啊?老头你要管教谁?信不信我让你永远没有天花板!”朱厌剁着脚,威胁道。
应琼会心一笑,“九层塔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气,真好哇。”
她不过是偶然闯入的外来者,不适合与塔中生物产生过于紧密的羁绊,也不需要伤感的别离。
和陈富贵出了九层塔时,塔外阳光明媚。
她半眯着眼睛,想看清明媚的中心。
不仅没看清,还被炙热的光线晃得眼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