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伊集院和臣走进来,都没有引起他太多注意,整个人像是彻底放弃了。
伊集院和臣轻声命令竹屋助理:“报告。”
“是,”竹屋助理对着手中的文件夹讲解起来,“通过监控确认,刚才急诊大厅内的所有人员,都已签署保密协议。协议条款经过设计,能最大限度保证真一郎桑的权益,而且描述用语极为模糊,反过来,无法成为证实今晚事件存在的证据。或许无法阻止私下流言扩散,但不会成为明面上的公开丑闻。大宅中的情况,也已被前任家主控制住。”
闻言,伊集院真一郎明显振作起来。
竹屋助理继续道:“由于当时已有在场人士报警,以保护未成年隐私为由,我们向警方争取到了明日上午微服过来询问情况的让步,到时候,一切还得看弓弦大小姐的陈述内容。真一郎桑,请您做好准备。”
刚振作起的精神迅速漏了气,伊集院真一郎苦笑着说:“还准备什么?她算计了那么久,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弄死我。”
“她不会,”伊集院和臣淡然断言。
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连理由都没有说,伊集院真一郎的眼中就又出现了希望。
然而伊集院和臣话锋一转:“就算她会,也是你身为家长却对子女动手有错在先。”
没有狡辩的余地,伊集院真一郎哑口无言。
伊集院和臣冷漠道:“你现在回大宅休息,明天早晨,以伊集院私立医院院长该有的样子,照常上班。这是你仅有的责任和义务,不要让我失望。”
他是以家主身份说话,伊集院真一郎只能重重点头应道:“是。”
“竹屋,你……”伊集院和臣的指示还没说完,忽然停顿,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竹屋助理小声提醒:“董事长?”
沉默片刻,伊集院和臣语气一如寻常,冷静地命令道:“我送兄长回大宅,你下去接望月,送他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
竹屋助理心头巨震,下意识低声唤道:“董事长?”
伊集院和臣看他一眼,于是不必伊集院和臣再多说一个字,竹屋助理领命而去。
沉浸在悲观中的伊集院真一郎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对谈,直到伊集院和臣不耐烦地提醒他“走了”,才跟着弟弟向外走去。
从保镖手里接过车钥匙,伊集院和臣进入驾驶座,把伊集院真一郎吓了一跳:“你送我?”
没有回答这句废话,伊集院和臣发动车子,向院外驶去。
*
手中握着温热的红豆汤罐子,慈郎一直没有打开喝。
他不太想喝,只想伊集院快点回来。
但出现在慈郎面前的,却只有竹屋助理。
慈郎偏过头,看向竹屋助理身后,空荡荡的走廊,没有人。
伊集院呢?
竹屋助理礼貌地说:“实在抱歉,院长送他兄长回大宅,只能由我来送您。望月先生,您想去哪?”
等待过程中又蔓延开的不安,在此刻完全搅乱了慈郎的思维,他明明听到了竹屋助理的话,也亲眼验证了无人的走廊,却下意识问了个多余的问题:“伊集院在哪里?”
竹屋助理看了眼手表,耐心地答道:“此刻应该还在前往大宅的路上。”
然后竹屋助理又问了一遍:“望月先生,您想去哪?我可以送您去您此刻想去的任何地方,这是院长的命令。”
“这是什么意思,”慈郎一时有些愤怒,又非常的悲伤,他不想对只是尽职尽责的竹屋助理发火,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语气。
竹屋助理礼貌回答:“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要冷静,慈郎告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