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上去之后,慈郎自己都呆了,差点忘了松口。
那是晚上的事,而且当时立刻就反省了,他乖乖被伊集院抱住,直到睡着都没敢再说什么。
现在,已经是晨光大亮的时候,又被伊集院提起这事,慈郎耳后生红,在伊集院怀里小心抬起头去瞄一眼,还好还好,其实咬的时候就没用力,伊集院的下巴干干净净,没有留下牙印,只有零星冒头的胡茬。
说起来,同住数日,慈郎自然察觉到了伊集院挺讲究的洁癖,昨晚伊集院没有第一时间怒去浴室洗脸,倒让人意外。
杂七杂八想了半天,慈郎觉得这事不能全怪自己,努力讲道理:“是你先、先非压着我的啊。”
伊集院却故意不讲理,淡然道:“俊太郎都知道不能咬人。”
“都说了我又不是狗!”又听到伊集院把自己和那只骗苹果的巨犬相比,慈郎怒了,“你这人,好烦。”
腰上一紧,是被伊集院搂得更近了。
这个时间点他们还躺在床上,还真是有度假的样子。
伊集院那冷漠的声线都显得懒洋洋的,听上去沙得耳朵痒:“哦?既然我这么烦,那靠到我怀里来的是哪里谁家的小少爷啊?”
这话让慈郎听笑了。
他在伊集院怀里艰难地转了个身,正面对着伊集院,像留宿朋友家的初中男生互动般怼了怼伊集院的肩膀,忍笑问:“喂,伊集院,你该不会是个傲娇吧?你是傲娇吗?”
伊集院睁开眼,看看他。
很嚣张嘛。
伊集院冷漠威胁道:“再笑,亲你。”
慈郎本想说别以为这就能吓唬我,和男朋友接吻不还是天经地义,但昨晚的胡闹涌入脑海,尤其是他自己被伊集院压制得毫无办法的样子,他一下子还真不敢笑了,毕竟有些事伊集院是真能理直气壮地做出来。
“那坏心眼的猫又是谁家的哪位大人物啊,”慈郎用最小的音量闷声说。
伊集院轻哂,当作没听见,在床头的操作屏点了点,双层窗帘往两边移开,露出落地窗外的温泉雨景。
冷雨入温池,使得池面上飘荡起一阵阵的白烟,那株梅树也被打落了不少花瓣,甚至有花瓣被夜风吹到了木廊下。
“不是樱花,”一般来说会种樱花的吧,慈郎想,如果是樱花,此情此景会显得哀情许多,毕竟那是绚烂着死去的花朵,梅花就没有那么哀婉,“梅花比较好吗?”
伊集院嗯地应了一声,没有解释。
慈郎得到了喜欢的人“比起樱花更喜欢梅花”的情报。
雨越下越大,如线般的雨水在池面上打出一圈又一圈涟漪。雨声如瀑,好像要把天地都淹掉似的。
有种世界上只剩下彼此二人的错觉。
而依存着的二人,就这样依偎着彼此的体温,闲谈着无所谓的话题,感觉很好。
说起来今夜就是圣诞夜,下午他们就要启程返回都内,伊集院有几个必须出席的正式场合。而慈郎会和风早婆婆汇合,风早婆婆说做了布丁蛋糕和烤鸡,慈郎很是期待。虽然圣诞夜不能一起过,眼下这雨景又没有任何的西洋节日气氛,但是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
慈郎想了想,又往伊集院的怀中靠紧了一点。
大概今天他们起床的时间,会晚得不像话。
但是现在,就这样就好。
因为是想紧紧抓住,再也不放开的温暖。
*
车子驶入都内,即使已经不会因为坐车而浑身僵硬,但繁华车流喧嚣,还是给慈郎一种回到现实的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