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倾见傅既沉放下筷子,一碗米饭基本没动,“今天菜不对你胃口?”
傅既沉两指按着太阳穴,刚才被她那句话堵得,上头。“歇歇再吃。”
俞倾从自己碗里数了六粒米放他碗里,“辛苦了,今天你为了我,口若悬河。”
傅既沉看看她给他的那一小撮米饭,他再次拿起筷子进餐,“俞倾,你能不能别成天气我?”
“你不是说,你是我最依赖的人吗?不气你我气谁?气别的男人去?”
这句话让傅既沉哑口无言。
俞倾心不在焉吃饭,不时瞟他两眼。
傅既沉垂眸,但感觉得到,“有话就说。”
“真要送我衣服?”
“嗯,就当给我自己买眼药水了。你再天天穿工作服,我怕眼睛罢工起义。”
“......”
俞倾试探道:“是不是随便买?有价格上限吗?比如,不能买单件超过一千块的衣服?”她解释:“除了我家里人,我没花过别人钱,不知道花多少才算合适。”
傅既沉只扔下一句话:“买多少,花多少,随你。”
俞倾嘴角微微上翘,“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傅总。”
她从小,就被父亲赠送绰号,‘俞氏碎钞机’。
她同父异母的姐姐俞z歆,是‘点钞机’外加‘存款机’,俞z歆从不乱花钱。
鱼精,绰号提款机,钱提出来后,基本被她给碎掉。
自从来到北京,卡被冻结,她已经快忘了做碎钞机的快乐。
她不担心她的碎钞能力,就担心万一那天去逛街,傅既沉被碎钞碎的心生疼,把碎钞机的电源拔了。
这就很扫兴。
从食堂出来,俞倾随傅既沉回了他办公室。
她习惯性从他冰箱拿瓶柠檬茶,站在落地窗边看景,消食。
傅既沉设了闹铃,把办公室灯关了。
自动窗帘缓缓合上。
俞倾被卡在帘子中间。
“你大中午关什么窗帘?”她回头看傅既沉。
傅既沉靠在沙发里,闭目养神。
俞倾走过来,身后的窗帘闭合,严丝合缝。“怎么不去休息室睡?”
傅既沉:“床留给你。”
那张大床足够两人睡,不过一旦躺下来,大概就不是睡觉,时间会浪费在情不自禁的运动上。
还有半个多小时休息时间,俞倾没去里面休息室,她躺沙发上,枕着傅既沉的腿。“别乱动,我睡会儿。”
她翻身,侧睡,在他腿上寻个最舒适的地方枕。
办公室安静下来,她的呼吸也渐渐平稳。
傅既沉看她,“你睡得着?”
“为什么睡不着?”
也对,鱼都是没良心的。
记忆只有七秒。
或许,更短。
不管快乐悲伤,不管是不是被公开关系,在她那里也只不过是个匆匆过客,如雁过无痕。
过了一会儿。
傅既沉想起什么,睁眼。
从沙发背上扯过他的西装给俞倾盖上。
俞倾困极了,睁眼看他的力气都没有。
她小声咕哝一句:“谢谢亲爱的。”
傅既沉垂眸看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胡言乱语。
才睡了不到二十分钟,俞倾被章小池狂轰乱炸的消息吵醒。
【小倾城,她们说的是真的?】
【你是怎么做到天天对着这么帅的男人,还能在公司忍着不n瑟?】
【听说我们傅总今天帅爆了!】
【我之前天天心疼可怜你,觉得你比我还穷,没想到你早就脱贫致傅!我正在赶回公司的路上,我要吸口欧气。】
看到脱贫致傅这个词,俞倾嘴角扬起。
“不睡了?”
“嗯。”
俞倾看消息,漫不经心回应傅既沉。
傅既沉拍拍她脑袋,“不睡你就起来,我忙了。”
俞倾没动,回章小池消息。
傅既沉托着她脖子,把抱枕塞她头下,他揉揉自己发麻的腿。“今晚我没应酬,免费给你蹭车坐。”
“你就直说想跟我一块下班不就得了。”
“...这么能气人,小时候有没有挨你爸妈揍过?”
“没人揍我。”
可能是没怎么睡醒的缘故,大脑一个迷糊,俞倾打开话匣子,“我爸妈在我还没出生时感情破裂,在我还不会走路时就离婚,我跟我外婆长大。”
“其实,我爸挺有钱,我妈也有钱,比你想的...还要有钱一点。我从小就跟他们不亲近。”
“以前只有我外婆会唠叨我。我十四岁出国念书,那时我外婆一天一个电话,有时能说上半小时。前两年,她年纪大了,生病离开。”
“我就成了断了线的风筝,彻底自由,也没人再唠叨我。”
屋里突然一点声都没有。
傅既沉轻轻拉扯她脖子上的工作证挂绳。
“你扯我工作证干什么?”
“放风筝。”
“......”
“线在我手里了。”
俞倾突然说不出,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心里何滋何味。
她坐起来,大概脑子坏了,跟他说这些做什么。
潘秘书打电话进来,傅既沉放开她挂绳,接听。
“傅总,朵新的肖以琳,还有法务部的周主管,今天中午这事,处罚力度上?”他征求老板意见。
傅既沉看一眼俞倾,她正玩手机,仿佛对这些一点都不关心。“按照公司正常处罚标准。职场上的人际关系和矛盾,俞倾自己会处理。”
潘正意会,没再多言。
通话结束。
乔洋正在潘正办公室,刚才潘秘书打电话给傅既沉,就是她拜托潘秘书询问,当然,也是有冠冕堂皇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