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他紧赶慢赶,踩点在约好的时间里准时出现。

他带来一大束玫瑰,发现立柜上也有一束。

温笛说:“沈棠送我的。”

祁明澈把两束花并排放,不一样的颜色,他的红玫瑰更抢眼。

温笛看他,“你怎么瘦了?”

祁明澈笑说:“上镜好看。”可能是最近忙,焦头烂额。

他陪温笛喝了半杯红酒,本来还想再来一杯,温笛说:“少喝点。”

祁明澈作罢,“行,听你的。”

陪温笛到十一点钟,祁明澈离开,直接去了酒吧。

他没叫狐朋狗友过来,一个人坐在吧台,要了四杯酒。

调酒师认识他,说:“好久没看到你。”

祁明澈笑笑,举杯回应。

是啊,自从他跟温笛恋爱,他就没来过这。

不止没来酒吧,连和朋友出去玩的次数也少得可怜,他们说他重色轻友,随便他们说吧。

他现在连跑车也不再玩,各种趴基本跟他绝缘,他一心陪着温笛,有丁点时间就想见到她。

这段时间,家里的糟心事一件接一件。

有时他也累,想跟她说说,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下去,怕她听了会糟心。

他想尽办法让她高兴,但每次给她的惊喜,她都尽力表现得很开心。

他知道她不是敷衍他,只是那些惊喜她经历太多,实在惊喜不起来。

本来想在她搬家时,送一套珠宝给她。

到了店里,负责人推荐一套,说京越的严总去年就定制过一套。

不用想,严贺禹那套肯定是送给温笛。

那套珠宝比他的公寓还贵。

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女朋友讨好他,只有温笛,他小心翼翼地讨好着,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是想着今天该怎么让她高兴。

不可否认,这几个月的挫败感,有时无处释放。

唯一她感兴趣,又稀缺的,是心动。

可偏偏,他给不了她。

祁明澈拿起一杯酒,一口闷下去。

酒吧明明很吵,他这儿却无比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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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进新家的第一晚,温笛失眠。

以为晚上喝了半杯红酒,可以很快入睡。

不知道是不是换了床,换了地方的缘故,她辗转反侧,毫无困意。

她开灯,从抽屉里找出一粒助睡眠的药,含在嘴里,就着温水服下去。

温笛看眼时间,马上一点钟。

她关灯,眯上眼。

后来不知道几点睡着的,可能是两点,也可能更晚。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在做梦,但又感觉不是梦。

周围的一切都清晰真实,她从一家饭店下来,严贺禹说在地库等着接她,可等到她到了地库,怎么都找不到他的车。

她明明记得就在那。

于是她打电话给他:老公,你在哪,我找不到你。

电话那边没人回应。

她接着再打,后来怎么都打不通。

忽然之间,她跌入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他说:我不是在这。看了三集电视剧,手机没电了。

她想转身抱他,可怎么都动不了,也看不见身后的他。

一急之下,温笛醒来。

她去摸手机,五点三十二分。

缓了缓,她扔掉手机起床。

拉开窗帘,天光渐亮。

在落地窗前站了会儿,她去浴室洗脸,开着水龙头,一直用冷水冲。

这是半年来,她第一次做梦跟他有关。

她不该梦到他,不应该的。

温笛额前的头发都湿了,她五指将长发梳拢到脑后,站直,扯下干净毛巾擦擦脸上的水。

她突然想给祁明澈打个电话,快步走到床前,从床上拿起手机,又犹豫,还不到六点,他应该还在睡觉。

她放下手机。

几秒后,又拾起来,放了一首粤语版老歌听。

温笛靠药物睡眠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最近才慢慢改善,可能是适应了新的床。

不知不觉已经初秋。

十月中,严贺禹去了一趟上海。

中午的饭局安排在一家私人会所。

有人说起,“明见钧公司好像资金链出了问题,问题还不小。是不是该抛售,然后抄底?”

其他几人看向严贺禹。

严贺禹说:“我又不是5g网络,看我干什么。”

他们笑,“你是6g。”不应该有严贺禹不知道的。

严贺禹的杯子空了,服务员给他加上热水,一桌人,只有他跟前没有分酒器,酒杯也没有。

他道:“随你们的便。”

他们心里有数了,严贺禹应该要接手明见钧公司的烂摊子。

“我还听说,肖宁集团要在江城布局,想分一杯羹。”

“肖冬翰负责?”

“应该是,正在跟运辉集团接触,结果怎么样,暂时还不知道。”

“运辉?”

“对,运辉是江城本地一家最具实力的企业。”

严贺禹没参与这个话题,包间的窗半开,正对着后面的院子,不时就有香气扑进来。

他问服务员:“你们院子里的桂花?”

“对,刚开没几天。”

“有没有小点的盆栽?”

没有,都是一棵棵多年的桂花树。

不过顾客的要求,那是决不能扫兴的。

服务员微笑说:“严总,您要几盆?”

严贺禹:“一盆。精致一点。”

“好,马上给您准备。”服务员立刻去找经理,得在饭局结束前,买来小盆精致的桂花盆栽。

饭桌上,有人问:“你喜欢桂花?”

严贺禹道:“不是我。”

饭局散后,一盆桂花盆栽放在了严贺禹座驾的后备箱。

汽车驶离私人会所,康助理汇报,说辛沅打电话过来,要约个见面的时间。

“辛沅?”严贺禹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她是明见钧婚外情对象。现在明见钧自身难保,肯定无暇顾及她,她估计受到明太太针对,又不想放弃娱乐圈现在的地位。”

辛沅的手里应该有什么东西是老板在意的,她想搏一把,跟老板做个交换,让老板保她资源。

严贺禹没什么特别反应,“就她,也要跟我谈条件?”

康波猜测:“应该是跟温小姐有关,她觉得您在意。”他问老板:“见不见?”

严贺禹几乎没有考虑,“后天下午。”

他又吩咐下去:“今晚把那盆桂花送到温笛公寓。”

康波点头,“好。”

他突然想起来,槐花开,桂花开,温笛都是要庆祝的。

难怪这一个多月来,饭店给温笛送餐时,老板让他们改送各种盆栽,不再送鲜花,原来是为今天做打算。

这样以来,送桂花盆栽不会显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