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莲笑笑,但那笑容里并没有轻蔑的意思:“几百块的衣服就算好了吗?”
我只好说:“羽绒服的话,会超过一千。”
碧莲问我:“这样的生活你真的满足吗?”
我说:“也不叫满足吧,人得往高处走吗,我努力工作不也是为了过更好的生活。”
她又问:“那你努力工作又能赚多少呢?在这么大的n市,一个月有一万吗?”
我说:“我是教育机构老师,寒暑假的时候会有。”
她说:“可你知不知道,思思一个月光零花钱就有十万,我的话一个月我老公会给我三万。”
我不解:“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碧莲又扭头去看窗外。
在咖啡店的背景里,她看起来好像一幅法式油画:“我从小就想得很清楚,我不想做那种背着贞节牌坊活的女人。她们把自己装进德行的圈套里感动自己,老老实实嫁人生子,最终其实都会变成泼妇和怨妇。这些人,可能到老了可能才会得到男人的一句‘这辈子苦了你了’,然后就感恩戴德。当然,更可能连这都得不到。”
她说:“上学时我看着思思,我就想,凭什么她可以穿名牌衣服,办生日趴,世界各地游玩,还有西装革履的司机接送,而我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能看见这些;凭什么他们这些富家子天生就能进重点中学,而我们这些普通人得为摇号摇上而高兴得疯疯癫癫——我还记得她妈妈在世时来过学校一次,我永远都忘不了她妈妈有多漂亮多温柔,从此我就希望我能成为她妈妈那样的人,而不是成为我妈那种彻头彻尾的怨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