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吾野一言不发,陪他去医院缠绷带,他自己身上零挂彩,衬衫一抖,仍然笔挺,体面干净。
载驰头上的伤还好,心理阴影比较严重。脖子总觉得还被林吾野捏着,命门被掐,深感恐惧。
等他处理完额头上和腿上的擦伤,林吾野才开口。
“你自己是有老婆孩子的人,有些话说出口时,想想她们。”
载驰说:“以后你的事,我半个字不再说,但其他的……哥以过来人身份说一句,妖野,人跟人不一样,我们要的跟你要的不同,我不懂你这个戴红领巾的三好学生为什么要来混圈子,但听哥一句劝,严于律己就行了,别他么来管别人,今天我嘴贱,你打我我活该,但想打你的人排着队,你自己小心点,以后被□□枪了,也是你活该。”
林吾野原本有些痛心,甚至停了一周的排练,想着解散得了,不唱了。可他终究是离不开这根救命稻草。
不用唱歌来放空大脑,他一定会死。
他只好开解自己,立下规矩,乐队排练期间,任何外人都不得进入。他自己排练结束就走,半秒不多留,给自己报了个琵琶课程,不给自己留闲暇。
他的生活清理至极简模式。
吃饭,排练,唱歌,学琵琶,织毛衣,编手绳,睡觉。
他不较真,其余几个也就没那般故意猖狂了,虽然身边的短期女友不停的变换面孔,但总体而言,他们还算平静,事不多,跟其他的比,已经算“人品优良,有点良心”的了。
林吾野一直替载驰愧疚,焦虑载驰该如何面对妻子跟孩子。
可后来,他发现,载驰的老婆对这种事见怪不怪,讽刺点讲,很有一种“我一日不死,尔等都是炮友”的正宫淡然感。
甚至,她表现的越大度,越贤惠,载驰就越能给她更多的“丈夫体贴”,夸赞她,照顾她,喝醉酒了还会拍着她的手说,自己不是东西,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老婆。
这个时候,他的老婆脸上的表情很是自豪,把“我就知道你离不开我”这话写在脸上,俨然是驯夫有成的胜利者姿态。
林吾野觉得,这世界不是他病了,就是他们病了。
后来他发现……好似是所有的男人都正常,唯独他是有病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