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小时候的余燃是一朵没心没肺的小向日葵,不记仇,心里也不压事。
别人和他吵得激烈,甚至差点动手他也扭头就忘,第二天还会笑眯眯地凑过去问对方吃不吃辣条。
是怎样令他难受的事会让他在四年后的今天还能清晰地讲出来,就连字里行间都弥漫着挥散不去的低落。而在北城的那几年,他又遇到过多少这样的事?
明明是晴天,沈迟却似乎听见了密密麻麻的雨点摔在地面的声音,鼻尖也隐隐萦绕着潮闷的气息,罩得他喘不过气。
他抬手,触上了余燃耳后那道不长不短的疤痕。这道在昨天余燃剪短头发后被暴露出的疤痕柔软又脆弱,却又像一记重锤挥击在沈迟的心头。
沈迟滚烫的指尖轻轻按在上面,动作充满了小心翼翼。
紧接着他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这疤还能消掉吗?”
余燃也不知道沈迟为什么开始注意他这疤痕了,他痒得让了一下身体,然后回想了一下医生说的话。
“应该是消不掉了吧。”
消不掉了啊。
沈迟缓缓地闭上了眼。
*
语文课过得很快,余燃刚和沈迟聊了会儿下课铃就跟催命似得响了起来。
……这破玩意要是平时也这么积极就好了。
“今天是周一,要升旗对吧?”余燃伸了个懒腰,舒展着站僵了的身体。
他曲起手臂搭在后脑勺上,偷偷地摸了一把自己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