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口一窒,想继续出声安慰,但那些堵塞在喉间过于亲密的焦急关切,却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说出口。
他忽然意识到,横亘在他和余燃之间的,可能不仅是时间。
“走吧。”余燃已经收拾好了情绪,他弯眼扬唇,强作镇静地开口:“待会还有东西要收拾呢。”
两人之后默契地没再提起这件事,只是它造成的阴霾却紧紧笼罩在沈迟的心口。
他原来以为没有余燃的日子是最难以忍受的,但是看看现在,人明明在身边他却只能够像个普通朋友那样不痛不痒地关心——
让他心口传来一阵窒闷。
沈迟坐在床边,目光沉默地落在了床头柜的相框上。
那是十二岁的余燃和十二岁的他。
照片里笑眯眯的余燃抬起手臂揽着他的脖子,朝镜头比耶。他自己则看着余燃的侧脸抿唇微笑。
余燃说小学毕业得要拍照留念,当时摄影师照了很多张,看见这张摇了摇头说他没看镜头,这张不能要。
但他立即拦住了对方删除的动作,说这张一定要打印出来。
因为只有这张的他没有看向黑漆漆的镜头,而是看向了他整整十二年人生里最耀眼的光。
现在,相片外十六岁的沈迟和相片里十二岁的沈迟一起看着那笑着的余燃,但心态却已截然不同。
十二岁的沈迟想的是要和余燃一直这样走下去。
十六岁的沈迟此时此刻却在想怎样才能找到回去的路。
下午,天气转好。余燃自己一个人在老城区逛了很久,他没找沈迟陪他,毕竟总不能什么事都麻烦对方。
余燃照着脑海里模模糊糊的印象,找回了很多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