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看着他笑了。他的微笑浸没在冬日午后盛大的阳光里,眉眼和嘴角都是暖融融的。让人忍不住想伸出手摸一摸。
过了半天,岳人歌才嗫嚅着开口道:“……你想清楚了?”
李牧看着他。
岳人歌有些急促地剖白,“我……我脾气不好,现在当然也没什么钱……你要是想过舒服日子,现在肯定是没有的。”
李牧笑着点点头,岳人歌又继续道:“而且现在我肯定没办法照顾你。真的,照顾人这种事情,需要时间精力,也需要心情。我事情那么多,肯定……”
所有的从容优雅都是建立在事业顺遂的基础上。他现在忙乱如丧家之犬,又怎可能与从前一样,无条件地给与对方无尽的缱绻与温柔?
“好了。”李牧抬起手挡住了喋喋不休的唇,“我都知道。我们现在是战友,不提这些。”
岳人歌茫然地眨着眼睛。
李牧的手伸过来,覆盖住岳人歌的。对方有些微的犹豫和挣扎,李牧轻轻“嘘”了一声。
世界就这样安静了下来。小小的车厢像是一只温暖的睡袋,体贴地包容着他们疲倦的身躯和茫然的灵魂。人是孤独的,此刻亦然。院落里的树叶勉强地维持着最后一点翠绿,似乎有萧瑟的风吹过,那叶子一晃,一晃,摇摇欲坠。
正如他此刻的心。
他听见李牧喃喃地说:“就这样,这样就好。”
在这样仓皇的、纷乱的时刻,在这个不知流向何处的时间湍流中,他们得以短暂地靠在一起,共享片刻久违的宁静。他们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平稳地呼吸着。过了一会儿,岳人歌小心翼翼地翻转过手掌,扣住了对方的手心。
李牧是在岳人歌家厨房忙碌的时候接到电话的。
蒜末和香葱下锅爆香的时候,岳人歌举着李牧的手机跑过来。
“有位叫叶琳的女士找你,”岳人歌的表情有点复杂,晃了晃正亮着的手机,“已经打了两次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