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张贴着告示:受流感影响,本店即日起取消营业。纸张还新着,李牧一看,落款时间正是三天前。
曾经五光十色、灯红酒绿、轻歌曼舞的酒吧街,竟这样猝然地沉默了。李牧站在空荡荡的街头,看着那些摆在前院里的,已经落了浮灰的桌椅;看着曾经闪闪发亮的各色灯带,看着无人触碰的话筒和乐谱架。
只有在酒吧街尾巴那一家小小的便利店,还顽强地亮着灯。
李牧素来不去注意它的,也不知道它存在的意义在哪里。不过现在,他倒是很想抽一支烟,在这曾为歌舞场的荒凉街头,进行一场小型的祭奠。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店里的暖流一下子扑到李牧脸上,李牧下意识地咳了一声,把店员吓了一跳。
“我有戴口罩。”李牧也往后退了一步,“不用担心。”
店员警惕地看着他,李牧抬眼看了看货架,“我要一盒万宝路。”
“……再来一盒口香糖。”他瞟了眼店里,电锅里还煮着茶叶蛋,“茶叶蛋来三个。”
“我们这边不能堂食。”店员说。
“……没关系,我带走。”
这个时候,说实话李牧自己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他在这里已经没有了去处,他只是一个因为一时脑热而跑过来的异乡人。
他是为了岳人歌回来的。
可人已在此地,却没了联系对方的勇气。就算见了面又能说什么?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联系。
李牧不免有点灰心,店员将装好的食物和烟往他面前晃了一晃。李牧赶紧摸出手机,让对方结账。
便利店的门一下推开了,伴着叮叮咚咚的声响。“欢迎光临——”李牧顺着声音看过去,对方穿了一件鹅黄色的厚外套,毛绒绒的帽子摘下,露出一张清瘦的脸。